他抬起頭問靳非澤:“你這條領帶是從哪裡來的?”
靳非澤低頭看了看那領帶,笑道:“你妹妹送給我的。”
李妙妙?他眉心緊蹙,掏出手機發資訊給她:【現在出來,我去找你。】
一年級在一樓,他趁老師面向黑板寫板書,起身溜出教室。他和李妙妙在廁所門前碰面,李妙妙紮著馬尾,臉蛋白嫩,十六歲的少女,一臉青春的學生氣。
她掏出鏡子梳自己的劉海,問:“幹嘛這麼急找我,還要我翹早自習?今天看我們早自習的是滅絕師太,我說我拉肚子,她明顯不相信。”
姜也開門見山,“你送靳非澤的領帶哪裡來的?”
“我買的唄。”李妙妙說。
“不是你,”姜也說,“是劉蓓。”
李妙妙一愣,“你怎麼知道……”
“說實話。”姜也臉色微沉。
他眉目生得冷,繃起臉來有些氣勢。李妙妙打小害怕她這個沒血緣關系的哥,立馬把事情和盤托出,道:“你幹嘛這副表情,我又沒幹壞事。上個月我和劉蓓說好,要一起送禮物給男神。我審美不行,她順手就幫我挑了。她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就遇害了。我想著這人生到處都是意外,說不定我也哪天就沒了,我得早點送出去。”說起劉蓓,她蔫巴了許多,眉目間籠著哀意,“哥,你說到底誰這麼狠毒,她才十六歲,怎麼就不明不白沒了呢?她的男神就是你,你抽空去跟我去拜拜她吧,她泉下有靈肯定很開心。”
“……”姜也皺眉問,“你男神是靳非澤?”
“是啊。”李妙妙低頭對手指。
姜也沒記錯的話,去年她的男神還是隔壁班的徐文傑。
李妙妙覷他臉色,問:“你叫我出來就問這個?”
姜也頓了頓,面不改色地扯謊,“新聞說有殺人犯潛逃到了天麓公館附近,你們這幾天注意一點,最好多聘幾個保鏢,以防萬一。”
李妙妙大驚失色,“爸媽出去好幾天了,週五才回家,家裡現在就我一個人!”她白著臉道,“這幾天晚上我老聽見閣樓上嘎吱嘎吱響,會不會是那個殺人犯藏咱們閣樓上了?要不今晚我去你那兒住?爸媽週五回家,正好咱下學一起回去。”
“樓上只是老鼠,”姜也淡淡道,“你自己回去。”
“哥,”李妙妙躊躇著說,“我知道你一直覺得媽偏心,媽這樣是因為我不是她親生的嘛。要是咱倆掉個個兒,八歲那年捱打的肯定是我。”
姜也冷冰冰,“我那不方便,你自己住酒店。”
李妙妙苦著臉,“你真放心我一個人住酒店?我貌美如花,保不齊半路被人拐跑。就一天晚上好不好?而且你知道不,靳非澤住你對門。我去你那,說不定能碰見他。”
靳非澤住他對門?姜也現在才知道這事,從前他從未和靳非澤在小區碰過面。姜也覺得怪怪的,一旦放學,靳非澤就好像失蹤了,連老師也找不著人。靳非澤這個人的來歷也非常神秘,誰也不知道他的爸媽是誰,他以前又在哪個學校就讀。
李妙妙見姜也不吭氣,以為他不答應,扯著他的袖子歪纏。他被纏得沒辦法,只好同意。她一個未成年,的確不放心她自己住酒店。
回到教室,姜也又瞥見靳非澤腳邊的商品袋。或許再過不久,李妙妙這條領帶就要出現在操場的垃圾桶裡。讓李妙妙長長記性也好,不要整天那麼花痴。
等李妙妙晚自習結束,姜也接她回小區,李妙妙一路捏著鼻子,心疼她男神住在這種破地方。
姜也掏出鑰匙開門,門一開,他看見地上的大波女郎小卡片。今天卡片還是那麼多張,發卡片的人不依不饒,日日造訪,一心認為他們這些租住學校周圍的學子血氣方剛,需要紓解。只不過今天的卡片有點奇怪,它們距離門縫太遠,有一張甚至到了玄關外。
難道有人進來過?姜也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人進門,無意間踢到卡片,卡片才能飛出那麼遠。
李妙妙剛要進門,姜也攔住她,“在門口等我下。”
他脫了鞋,赤足進門,察看四周。地上沒有腳印,桌上的東西也是他離開時的模樣。杯盤碗碟,書籍平板,位置一寸不曾移動。
“怎麼了啊,哥?”李妙妙在門口喊。
四處都沒有怪異之處,家裡要是進了賊,總得留下蛛絲馬跡,何況錢財證件一個不少。大概是他疑神疑鬼,或許發卡片的人熟能生巧,能把卡片彈進門縫老遠。他喊李妙妙進來,喊了幾遍無人回應。到門口才發現,這家夥正和靳非澤攀談。她扭扭捏捏,滿臉羞澀,渾然不似平日驕縱潑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