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著的老人,是甄心的外婆。
她父母在她上小學的時候因意外去世,之後都是外婆一個人撫養她長大。
外婆身體緣故,四十好幾才有了她母親這一個女兒,百般疼愛,孩子剛結婚幾年,以為好日子就要來了,誰知女兒女婿運貨的時候出了事故,老太太來不及悲傷,又重新開始工作,撫養這唯一的外孫女。
好不容易等甄心考上了大學,老太太卻病倒了,年輕時候操勞過度,上了年紀各種各樣的病症都找上門,甄心就只能半工半讀,一來減輕經濟負擔,二來方便照顧外婆。
外婆的病情穩定了零年,今年開始突然惡化,老年痴呆的症狀也越來越嚴重,以前偶爾還有清醒的時候,現在已經完全認不出人了。
她已經忘了自己還有個外孫女,嘴裡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女兒的名字,剛剛沈月歌他們聽到的“咿咿呀呀”,就是老人在問她女兒去哪兒了。
這些年,她從喬錦年那裡拿到的錢,幾乎全都用在了給外婆看病上面,跟喬錦年分手後,手裡的錢已經不足以支撐老人在醫院住下去,所以她就把人接了回來。
家裡自然是比不上醫院,沒有人照管,老人在出了什麼事,根都沒人知道,她就辭掉了沈月歌介紹的那份工作,在附近找了一份兼職,方便回家照顧外婆。
“醫生說她可能堅持不了太久了,我就想多點時間陪陪她,以後想起來也不遺憾,月歌姐,那份工作真的很好,只是我現在力不從心,對不起。”
沈月歌心裡有種難以名狀的壓抑感,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跟喬錦年分手的時候,他不是給了你一百萬,足夠在醫院用請一個護工,那樣不是更好一些?你在外兼職,總有顧不到的時候。”
甄心怔了一下,抿起嘴唇,過了一會兒,輕聲說,“那個錢,我還債了。”
甄心父親早年借了哥嫂一筆錢,開了一個砂石廠,兩口子出事之後,廠子賣了打發了工人工資,還有部分債務就什麼也不剩了。
欠她大伯的錢就落在了她這唯一的女兒身上。
後來家裡房子拆遷,分了安置房,被大伯拿去做抵押,前陣子她拿著喬錦年給的一百萬,剛剛還清了債務。
沈月歌覺得不可思議,“你們家欠你大伯多少錢?”
“三十多萬,差不多借了快二十年,加上利息,一共還了一百一十多萬。”
“不是還有套房子?”
“那個房子是安置房,不能買賣,大伯拿走是怕我不還錢,錢還清了,房子就還給我了。”
沈月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這孩子天真還是傻。
“那你為什麼不去住新房裡,那邊暖氣入戶,總比這裡要舒服些。”
“我大伯母說,我堂哥要結婚了,新房在裝修,沒有地方住,暫時搬不了,等過一陣子再說。”
沈月歌……
顧一念在旁邊把來龍去脈聽完,直接就沒忍住,吐槽起來,“她說過陣子搬你就信啊?這不擺明了不想給你!還有,你說你們家欠了三十萬,你爸媽去世有十年嗎?就按十年算,這十年光利息八十多萬,一年八萬,二十幾個的利息,這不是高利貸嗎?你還真還,要我說,這家就是看著你好欺負,得寸進尺,貪得無厭!你就該直接告她們侵佔財產!狗屁的親戚!誰家親戚趁火打劫?”
甄心低頭抓著褲子,也不敢回話,彷彿錯的是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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