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時候,天矇矇亮,山路上都是上面沖刷下來的焦黃色泥水,雨沒停,稀稀落落的下著,對這次救援又增加了不少難度。
這裡的山路,平時不下雨的時候,就非常難走,這會兒現在道路被泥水阻隔,就更加難行。
大概就是考慮到了體力問題,參加救援的,除了幾個以梁豐為首的又有富救援經驗的“老人”,剩下基本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有些畢業在消防隊才工作沒兩年,年紀比喬聿北大不了多少,這些人有兩個共同特點,一個是體格健壯,另一個是對梁豐有著近乎崇拜的信任。
喬聿北在上山途中,斷斷續續的聽這些年輕人說起梁豐,十幾歲參加抗洪,年滿二十成了f市武警消防隊的一員,第二年就在一次大規模火災中立下二等功,無數次在危險邊緣跟死神搶奪生命,二十六升為支隊副隊長,三十二歲成升為f市武裝部隊消防大隊的副隊長,戰功赫赫,他的晉升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卻沒有一個人會生出質疑,不管他在哪個位子,但凡災難發生的地方,他一定在救援一線,他在消防隊已經是傳奇一樣的存在,能跟他一起在一線救援,這幫小夥子別提多高興了。
喬聿北扯了扯唇角,沒說話。
他倒不是覺得吹噓,只是覺得男人腦殘粉起來,比女人還可怕。
每走三個小時,梁豐就會讓隊伍停下,補充水和食物,做半小時的休息,來儲存體力。
這樣斷斷續續,天黑的時候,才走了到半山腰。
凌晨一點,眾人體力精力都耗去了大半,梁豐才讓隊伍終止前行,紮營休息,等明早五點出發。
喬聿北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臉色異常難看,大家紮營的時候,他揹著包就打算獨自上山,但是人還沒走,就被梁豐擋住了去路。
“讓開!”
喬聿北皺著眉,聲音不耐。
梁豐也不生氣,低聲道,“你忘了你上山時候怎麼答應我的?”
喬聿北急躁道,“按你們這速度,什麼時候才能上山!”
只要一想到沈月歌生死未卜,他連一分鐘都等不了,他今天已經忍了一天了!
“你知道地形嗎?你知道村民避難的時候會躲在哪裡嗎?你信不信你就算比我們先上去,你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人?”
梁豐的話,直逼要害,喬聿北臉色立馬難看起來,猛地揪起梁豐的衣領,咬牙道,“你們他媽不是來救人嗎,那還休息什麼!”
梁豐平靜的扯開他的手,“連夜趕路,等救人的時候,你覺得大家還剩多少體力?我既然把你們一個個帶上來,就一定會把你們一個個平安帶下山,救人不是為了犧牲,儲存體力,才能救人,我不會讓你一個人上山的。”
“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
喬聿北咬緊腮幫,死死盯著梁豐,他沒有梁豐那種歷經生死的人對生命的覺悟,他只想沈月歌沒事!
梁豐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淡淡道,“你可以試試。”
喬聿北攥緊拳頭,還未有所動作,身後突然有人喊道,“梁隊,前面發現傷員。”
梁豐錯開視線,高聲道,“我馬上過去。”
說完看了一眼喬聿北,“一起來吧,你也聽聽山上是什麼情況。”
喬聿北抿緊嘴唇,在原地站了幾秒,才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