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樹下,念安執杯盞,推向相對而做的魏凌澤。
“多謝。”魏凌澤接過念安遞來的茶,道了聲謝,容顏毫無波瀾。
“不怕我在茶中下毒?”念安輕笑著開口,第一次對魏凌澤有如此好的脾氣。
“你若想下毒,又何必等到現在?”魏凌澤冷言,執杯盞飲茶。
“你對遙知,什麼時候開始的?”念安如下茶壺,為魏凌澤續杯。
魏凌澤沉默了片刻,茶盞的熱氣撲在容顏上,映出一片溼潤“不記得了。”
“她是顧家人。”
“嗯,我知道。”
“她滅了顧家一族。”
“嗯,我知道。”
“她現在,只剩下她自己。”
魏凌澤沉默了,沉默了許久,猶如心上被生生宛去一塊肉“嗯,我知道。”握著杯盞的手指更為用力。
“她不是真正的顧遙知。”
“我知道。”
“既然全都知道,為何還要招惹她?當年的事,你準備瞞她多久?”念安容顏忽的湧上怒意。
魏凌澤再次沉默,良久,手握著杯盞,盯著杯盞冒出的陣陣熱氣“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
“如若事情被顧遙知知道了,你準備如何?將她交給魔君?還是讓她一輩子逃亡?”唇角露出譏笑。
“不會,都不會。”抬眼看向念安間,目光透出了堅定。
“是你說的,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如同當年的事,又如同顧遙知的靈力”執盞推向魏凌澤。
“縱使當年的事情被她得知,縱使她淪為凡人般沒有絲毫靈力,也一定要在我身邊,就算拼上性命,也要護著。”目光透出了戾氣,彷彿下一秒,便能將一切事情撕的粉碎。
“你最好不要忘記你今日所言,如若你敢負她,我拼上整個佛族殺了你,也在所不惜。”
“如若我負了她,任你處置。”
念安沉默了,目光戾氣全無,柔情似水,帶著化不盡的悲傷,如同深淵湖水,讓人迷醉“她不能飲酒,別給她吃凡人的食物,吃了會難受。”
魏凌澤抬眼,看著念安,目光中透出了些許驚訝。
“她肩上的傷,每日取來五靈脂,切片,放至火上煒著,藥香散發時覆在背上,能減緩疼痛,天冷時讓她多穿些衣服,過於寒冷的天氣會讓她的背更疼。”
“已經派人前往收集藥材,不必擔心。”
“那便好,還有。”念安言著,舉杯飲茶,眼角有淚水劃過“她不喜歡黑夜,夜幕降臨後,便別讓她出去了。”
“嗯。”
“她生氣時,你要多哄哄,她不開心時,帶她四處走走,不要把她悶在一個地方。”
“好。”
念安握著杯盞,強忍著心痛,良久未言語。
魏凌澤沉默著,等待著念安言語。
“昨晚,她同你在一起?”手指的力度,彷彿要將杯盞捏碎,無法忍受看到顧遙知脖頸處的那一抹痕跡,卻要因為擔心顧遙知生氣而強撐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魏凌澤瞭然,輕言道“嗯。”
念安閉上了眼,眼睛有些顫抖,良久,才輕輕言道“帶她走吧。”
魏凌澤起身,拱手彎腰行禮“多謝。”多謝你照顧了顧遙知,多謝她在這世上,還有你相伴,接下來的路,請讓我陪她一起走完。
尋到顧遙知時,顧遙知倚靠在一株桃花樹下睡著了,淡淡的清風吹拂著顧遙知的青絲,吹動著略顯粉紅色的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