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含璋又陪著慕容婕妤說了會兒話,就回了棠梨閣。
下午她在院中納涼時,就看到了從前殿回來的衛寶林。
一改往日的喪氣病弱,此刻的衛寶林竟然滿臉歡喜,瞧著甚至是神采飛揚的。
阮含璋還未來得及開口,衛寶林就快步來到她面前,難得笑容燦爛。
“多謝阮妹妹,讓我得了這個機會。”
她說著,眉眼飛揚,聲音都比往日昂揚。
彷彿吃了仙丹妙藥,渾身上下都多了勁頭。
阮含璋也跟著笑了起來,她起身握住了衛寶林的手,認真說:“我知道姐姐喜歡針線,如今正巧有這個機會,自然要推薦姐姐。”
衛寶林的歡喜,不是因為得了露臉的機會。
而是可以施展所長,興趣使然。
她是宮裡最平平無奇的普通人,不得寵,不出色,不亮眼。
可她也有自己的喜歡和堅持。
阮含璋定定看向衛寶林:“姐姐雖然歡喜,卻也不要勞累自身,還是勞逸結合為好。”
她關心這一句,衛寶林便道:“我知道的,再次謝過妹妹。”
兩人說了幾句,佩蘭就一瘸一拐過來了。
她的指令碼來有所好轉,可前幾日折騰出宮,以致傷情加重,這幾日走路又不是很利落。
瞧見阮含璋和衛寶林相談甚歡,她心底滿是不屑,臉上卻掛著慈祥笑容。
“娘娘,御膳房送來了膳食單子,還請娘娘過目。”
阮含璋便送走了衛寶林,回棠梨閣看單子去了。
佩蘭事多,一會兒說老爺喜歡吃星斑魚,一會兒又說夫人不能吃薑蒜,膳食單子改了又改,阮含璋都要不耐煩了。
最後好不容易定下單子,阮含璋才鬆了口氣。
佩蘭轉頭又道:“老爺夫人入宮,娘娘得準備賞賜,我已經擬好了單子,還請娘娘過目。”
連吃帶拿,真是貪心。
阮含璋掃了一眼那單子,瞧見佩蘭把值錢的古董都列上了,才嘆了口氣:“姑姑,不是我小氣,只這些都是御賜之物,我是不能隨意賞賜旁人的,哪怕是父母,也要過乾元宮和司禮監,總好要陛下知曉才是。”
宮中的御賜樣樣都有徽記,諸如金銀布匹之類的倒無傷大雅,但經年古董字畫可不能隨意處置了。
佩蘭眼中閃過一抹惋惜,倒也沒如何堅持,只說:“是我想多了。”
阮含璋眯了眯眼。
這幾日,佩蘭很不對勁。
她似乎是有些心急了,想要把這棠梨閣的好東西都巴拉給阮家,好似不貪這一點,以後就落不到手裡去。
阮含璋心有所感,面上卻絲毫不顯,她只是道:“無妨,明日陛下肯定會有賞賜,父親是肱股之臣,很得陛下賞識。”
這話一說,佩蘭的面色就好了起來。
“自然如此,這幾年的玉京大案,都是老爺經辦,多得陛下誇讚。”
在阮忠良和廖淑妍入宮前的這一夜,佩蘭歡心喜悅,不能安寢。
只有阮含璋沉沉入睡,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天還矇矇亮,棠梨閣就忙碌起來。
佩蘭瘸著腿,也到處張羅,恨不得把阮家的榮寵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