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他倏然道。
阮含璋微微睜大眼眸,她抬眸看向眼前男人,眼尾染上一抹紅暈。
她眼眸中似乎只有傾慕和愛憐,猶如柔弱無辜的柔弱兔兒,就這樣把自己呈現在了男人面前。
“陛下,”阮含璋聲音細軟,酥媚入骨,“陛下,還請憐惜妾。”
氣氛一瞬旖旎。
景華琰一把扯下帳幔,隨著百子千孫帳幔徐徐而落,燈影被攔在帳幔之外,最後展露出的,是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唇。
過了許久,直至燈花噼啪作響,帳幔中才微微透出些許哭腔。
“陛下,時辰到了。”
那聲音顫抖著,似乎早晨被風捶打的花露,隨著風兒從花瓣間墜落。
“不急,”男人聲音低沉,有些沙啞,“時辰還早。”
“唔。”
緊接著,就再無其他聲音了。
直到最後啼哭聲傳來,帳幔才漸漸停了搖動。
拔步床中,女子眼含熱淚,正委屈地靠在男人身上,哽咽地說不出話。
景華琰攬著她,難得有些饜足。
他心情好,便也能多說幾句話:“入宮這些時日,可還習慣?”
阮含璋努力嚥下淚水,緩了一會兒,才啞著嗓子慢慢開口:“宮中很好。”
“很好?”
景華琰笑了一聲,沒有再問這個話題,他安靜了片刻,忽然道:“再過一月整,就是阮愛卿的生辰了吧?”
阮含璋心中一緊,她迅速把阮家的情況都回憶起來,便道:“陛下記錯了。”
她撒嬌般地道:“父親的生辰還有三十二日。”
景華琰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似乎在哄她:“是嗎?今年可惜,你不能歸家閤家團聚了。”
阮含璋自幼便沒了母親,她孤零零在逸香閣長大,不懂什麼骨肉親情,與她而言,只有無利不起早。
但學習和模仿,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
“恕妾僭越,如今妾入了宮,陛下、太后也是妾的親人。”阮含璋聲音中有些遺憾,卻也有釋懷。
“雖然父親生辰我不能歸家,但眼看就要到端午,到時候父親母親也能入宮相見,只要盼著,日子就好過。”
這一句話,若是旁人來聽,定是可憐又感動的。
但聽話之人是景華琰。
相處時間太短,阮含璋尚且拿捏不住他的脾氣,如今只能順著他說話。
景華琰拍著她後背的手沒有停下。
每一下的力度,兩次之間的間隔,都恰到好處,絲毫沒有變化。
“端午有些晚了,”景華琰很溫柔,如同其他尋常夫婿那般,為自家夫人考量,“待阮愛卿生辰那一日,朕便讓你家人入宮,闔家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