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唐德看著臉色越發難看的孫無妄,終於狠狠的出了口惡氣,他帶蔑視的笑容,續道:“再有,你真的以為藥膳師就沒人管了?
學城對這方面可是很嚴苛的,製作有毒藥膳更是藥膳師這一行業的禁忌,你覺得若是學城插手,會不會從你身上查出些什麼呢?
假如,我只說假如,假如他們查出了些什麼,你覺得自己會不會被釘在恥辱柱上,成為後世無數藥膳學徒的反面教材,遺臭萬年呢?”
唐德又緩緩直起了身子,道:“當然,其實我覺得,事情還會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
孫無妄嗓音嘶啞:“什麼?”
“到時候啊,我怕你等不到學成的調查人員,就會被人滅口了。畢竟,你要是亂說話,某些大人物會頭痛的,哈哈。”
唐德笑了,笑的桀驁猖狂:“所以,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你該如何救我出去了?”
孫無妄沉默了,他的臉色陰晴不定,時而猶豫,時而泛起陰冷,又足足十多分鐘後,他才無力道:“就剩兩天時間了,我怎麼救你?”
唐德:“這個我不管,局是你布的,自然由你來破。至於如何操作,那是你的事情。”
孫無妄又是一陣沉默:“我怎麼知道你不會過河拆橋,出去後再把事情散播開?”
唐德有些古怪的看了孫無妄一眼,無奈道:“看來是真把你嚇傻了,智商都不線上了,這都還要問?
我若是把事情挑開,那可就不是單純一件兇殺案了,而是牽扯到四年前的舊案和紅巖城的政治格局,也就是說,我只要還不想死,就不會想引起那幾位大佬的注意,更不會找死的把這事情向外亂說。
說白了,這是同歸於盡的一招,你要不是把我逼到了絕路上,我或許還想不到呢。
當然,等我出去後,我們該有的恩怨還得繼續,我家老爺子現在腦子確實不好使了,但唐家的人還沒死絕,所以,當我出去後,你我各逞手段,再分個生死。
哈哈,怎麼樣?想到了讓我如何脫身嘛?”
孫無妄:“只能讓真正的兇手出來認罪了,只是兩天的時間有些短,我需要做些準備,還得佈一個局。”
唐德好奇:“是了,殺死李季的到底是誰啊?”
“學院武道教官,薛鐵。”孫無妄出賣的幾乎沒有絲毫猶豫。
“暗器教官,薛鐵嘛?那就……拿下他吧。”
……
孫無妄離開了,背影佝僂,彷彿一瞬老了十歲。
嚴格來說,他今夜到來,確定了心中擔憂,並和唐德達成了協議,最終還避免了一場傾覆的禍事,應該高興才對。
可事實上,他卻是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大敗而歸,數十年鑽營和謀算的經驗和成熟,居然被一個十六歲的小屁孩給擊垮,一文不值,這怎能不讓他惱火。
另一邊,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唐德才起身,與牆角處點燃一盞油燈,又敲了敲一邊的牆壁,只見巨石挪動,摩擦聲傳來,那堵牆居然移開了,露出了後面的三人。
袁宏且不說,另外兩人分別是陸別塵和李乾坤。
這才是唐德真正的殺招,他從沒想過孫無妄會大發慈悲,放他一馬,他所需要的只是營造現在的這一副場面,讓孫無妄‘親口承認,不打自招’而已。
如此,唐德笑著微微躬身,道:“委屈各位了,不過,今天孫無妄這一番話大家想必都聽到了,這一切都是他有預謀的栽贓陷害,借刀殺人之計。”
直到此時,當唐德才抬頭,再看去時,就見除早有預料的袁宏之外,其他兩人都是臉色一片鐵青。
……
訓導處,辦公室內。
牆壁上懸掛的油燈被點燃,搖曳的燈火照亮了整個房間,窗外,疾風驟雨依舊,擊打著地面屋簷,樹木枝葉,劈啪聲佔滿了耳膜,彷彿世界的一切嘈雜都匯聚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