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啟齒的家事,讓小姐見笑了。”顏奴強撐著一口氣,手死死摳著門框說道。
“父親,母親做錯了什麼?竟叫跪著?”寶兒到底是年紀小,見自家母親哭哭啼啼,皺著小眉毛詢問。
顏奴閉了閉眼睛又睜開,擺擺手,叫春意拉開了寶兒。
“沉塘,自盡,給你兩條路,也算我仁至義盡了。”心口翻湧的痛意叫顏奴沒力氣在去理會這些事了。
若說以前是顏落害他,這次的事情,是劉氏真真與人發生了苟且之事了。
害不害的,反而沒那麼重要了。
劉氏身後跪著的人聞言倏然起身,似笑非笑的看著顏奴:“沉塘,自盡?你想的這麼好?”
顏奴沒想到一直聽話的人今日能如此說話,整個人呆愣在了原地。
“夠了,沉塘就沉塘,以為我怕麼?我告訴你顏奴,我最後悔的就是沒狠下心殺了你!你讓我嫁給你,讓我伺候著你,給你生兒育女,你憑什麼?”劉氏也從地上站起來,哆哆嗦嗦的指著顏奴的鼻子罵道。
“你!”顏奴被氣得身上一抖。
“我跟阿貴青梅竹馬,是你拆散我們的。這麼多年,我陪著你了,你有什麼好氣的?”劉氏攏了攏凌亂的頭髮,轉而看向一臉驚恐的寶兒。
孩子小,只知道發生了大事,卻不知曉這件事很可能會讓他失去母親。
劉氏伸手摟過寶兒,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頂,而後將他緊緊抱在懷裡。
院子裡很安靜,風吹過輸液的沙沙聲都能聽得很清晰。
楚斐和阿厚的確只來看熱鬧的,一言不發,只恨沒帶了瓜子。
楚斐私心以為,這麼大場面,定然是跟顏落那個丫頭有關係的。
可惜沒有證據吶!
大抵是抱夠了,劉氏淡然的鬆開了寶兒,而後指著阿貴對寶兒說道:“寶兒,這才是你親爹爹,去叫爹爹。”
這一句,彷彿重重的推了一下本就在懸崖邊上的人,終於還是跌進了那無盡的深淵。
顏奴一口氣沒提上來,一雙眼睛赤紅,幾乎瞪著凸出了眼眶。
而後,猝不及防的,他噴出一口血,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