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歐陽家為一族前程禪精竭慮,籌謀算計、月家為西寧公主趕製壽禮之時,謝家也沒消停。
謝府的書房內。謝曉軒父子對著一封信和一張圖紙研究良久。
“月家這是在故弄玄虛呢,還是真有後招?”謝曉軒瞧著圖紙上的幾個圖形皺眉不解。
謝逸雲搖頭:“月家的作坊分工明確。我們的人只負責打磨貝殼的工序。儘管如此——父親,您沒發覺異樣麼?”
謝曉軒詫異的道:“這事本身就透著古怪——”
“不!”謝逸雲盯著圖紙,慢慢的吐出一句話,“月家改良了打磨切割貝殼的技術!”
謝曉軒咦了一聲:“那又如何?”他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打磨貝殼有什麼大用處?”
謝逸雲緩慢卻堅定的搖頭道:“信上說,他們共有兩臺切割機。兩組人手共同開工,每日可處理近三百枚貝殼,初始時成功率不到三成,操作熟練後,成功率可達七成。您想想,貝殼即薄且脆,極易斷裂。月家卻有法子將貝殼打磨成各種形狀,而且成功率還如此之高,此事不可小覷!”
謝曉軒依舊不語。
謝逸雲嘆氣道:“父親,您難道忘記真珠苑內的多面寶石了麼?!”
謝曉軒這才如被針刺一般,幾乎彈了起來:“你是說——”
“我們之前一直認定月家的那些寶石是從洋商手上買來的!如今看來——”謝逸雲心中百感攙雜,“月家可能掌握著我們三大家族所沒有的寶石切割的絕技!”
謝曉軒回過神,失笑道“雲兒是否想得太多了!貝殼與寶石的硬度不可同日而語。我更傾向於,月家從洋人手上買來的寶石。您看,那個洋商老皮爾不是弄出了什麼玫瑰式琢型的寶石麼?月家定然是從他們那裡買到的切面寶石。說不定,還是在洋商的指點下,月家才能改進貝殼的切磨技術呢。”
三大氏族在真珠苑見到多枚切割寶石後,不約而同的都向洋商們打探寶石的近況。雖然洋商嘴緊得很,還是讓他們探出些許訊息:還真有人弄出了多切面的寶石!
如此一來,他們便確定:月家的寶石是買來的。
至於月家自己能切割寶石——除了蕭六,他們誰都沒想到過!
謝逸雲望了眼父親,冷冷問了一句:“為何全合浦只有月家一家能買到切面寶石?”
謝曉軒噎了曀。
“這不是運氣能夠解釋的!”謝逸雲輕嘆道,“運氣好到獨此一家擁有稀少的切面寶石?運氣好到突然間能夠任意切割貝殼?”
“——”謝曉軒素來看重這個傾全族之力培養的兒子,也深以他為榮。既然兒子這麼說,便一定有他的道理!“那你說,該當如何?”
謝逸雲微覺頭痛:“父親!若月家真有此絕技,月家將凌越合浦三大世族,一舉成為當今珠寶界的行首!”
謝曉軒剎時面色鐵青:三大氏族亦敵亦友,鬥了幾百年也沒分出高低。一個小小的月家,竟然妄想稱霸合浦?!當即捶桌道:“當務之急,絕不能讓他們再發展壯大!”
謝逸雲沉默良久,暗想:或許,是該出手了。
“老爺,公子!吳供奉來了!”
吳供奉笑容滋潤的手上捧著一隻描金繪漆大盤子。堆得高高的盤子上蓋著一張紅蓋子。他進來拜見了主家,笑道:“這是咱們工坊精製的,明年年初行會會展所用之物。請兩位掌眼!”
謝家擅作彩寶。
但是這個優勢在月家出現後,似乎不那麼明顯了。
不過,謝家也不是吃素的,多年的底蘊放在那兒,又有絕技在身的老供奉撐著,加之今年他們從月家的飾品中得了些靈感,終於設計出這件獨一無二,絕美精緻的珍寶!
謝曉軒父子瞧著眼前光彩熠熠、珠光閃爍之物,神色大震,面上皆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
這一界珠寶行會會展,謝家定將豔驚合浦,重得魁首之位!
真珠苑內,將最後一隻燈具配件打包裝箱完畢的月家姐妹,長長的鬆了口氣。
月家這次的生意非同小可。元飛白此人,明珠雖與他並無過多交往,但前世,見得多了!
那就是古代版的官二代高富帥啊!有錢有權,對吃用住行極其挑剔,身上所配戴之物,無一不是當世精品,再找不到第二件。求的就是個奢侈昂貴獨一無二!
明珠對這類人知之甚詳。其實她自己也曾是其中一員。故在製作這批燈具時最注重的一點,便是保密。明珠嚴格按工序安排人手。第一組人手專門挑選貝殼,選好的貝殼交與第二組按要求打磨成各種形態。打磨好之後的貝殼交給第三組人精加工,一片片包裹銅邊。最後再交到明珠等人的手上,細心拼成需要的形狀。
甚至交貨時,這些燈具也只能算是半成品。需要現場安裝調式。
明嵐瞧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嘆息:“明日元府就要來取貨了。真捨不得將它們送人!”
明珠莞爾:“喜歡再做就是了。”她親自鎖了庫房的大門。姐妹二人並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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