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角爬到桌面上,用自己的機械小腿從自動鉛筆的筆頭上鋸下一段大小合適的鉛芯,抱著它諂媚地爬到第一道選擇題上開始填。
一個“b”只寫了一道豎槓就給周瀛兒無情地彈開了。
角角四角朝天,眼睜睜看著那截鉛筆芯飛到了地上。
它掙扎著爬起來,看著周瀛兒深深的思索模樣。
考場裡是此起彼伏的筆頭和卷子摩擦的聲音,只有周瀛兒對著題幹凝神思索,然後寫下一個d。
接下來,幾乎每遇到一道題,她都要凝神思索不少時間,然後工工整整地把答案寫上。
角角看著社科文閱讀的三道選擇題,搖搖頭。
答案是b、b、c啊,周瀛兒怎麼可能不會做。
可她想了那麼久,偏偏寫的是d、a、c。
角角最無法理解的就是那篇作文了。
它那麼小的一個腦袋就能直接從網上donoad下上百個相關素材,拼湊出妙語連珠的作文,暢通無阻地從頭寫到尾。
周瀛兒可好,每寫完一句話就要頓上幾秒鐘,收卷鈴聲響前五分鐘才恰好給最後一句話畫上句號。
角角用藍色的豆豆眼看了一圈考場,這時有大概一半的人寫完了,還有一半的人抓著腦袋奮筆疾書。
周瀛兒論速度也就是中等水平,還不考慮她的正確率呢。一上來三道題就對了兩個。
真不知道她怎麼打算的。
全做對是厲害的,全寫上一個不對也是厲害的,偏偏她兩種都不佔,可不就是泯然眾人矣了嗎。
鈴響之後,教室裡的同學三三兩兩地收拾東西離開,周瀛兒坐回了自己的位子,百無聊賴地望著窗外。
巴文清上次弄的那對染色體讓她心裡彆扭得很,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讓她沒來由地煩躁。
她這幾天不打算中午去心理中心了。
教室裡走得沒怎麼有人之後,周瀛兒從書包裡翻出了那個牛皮紙信封。
白天教室裡熙熙攘攘,晚上還和巴文清在同一屋簷下,周瀛兒實在是沒有把信封拆開的時間。<ydaring致親愛的你)
不像是外國人習慣性連筆的潦草,這三個單詞一筆一劃,非常認真。
周瀛兒也懶得把密封線拆開,直接撕開。
一個紅色的硬殼本,封面上是金色的“cirtificate”榮譽證書)。
她翻開後就看到了格雷瓦爾的名字,還有他那張呆若木雞的照片。
周瀛兒啪嗒一聲合上,揉了揉眉心。
怎麼讓她想到小學時她捧著三好學生的獎狀得意洋洋找孟雲端求表揚的畫面?
他都多大了,淨做一些小學生做的事情。
周瀛兒一想到格雷瓦爾就有點頭疼。
她把證書以外的東西一股腦丟到了畢梨掛在兩張桌子之間的小垃圾袋裡,然後把證書塞進書包。
她拉好書包拉鍊,琢磨著格雷瓦爾的事情,沒有注意付騰站在了她的身後。
所以她轉身的時候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有事嗎?”
付騰的表情還是淡淡的,平靜無波:
“考得怎麼樣?”
“還好吧,挺滿意的。”
付騰問的是感覺考試時感覺怎麼樣,周瀛兒回答的前半句“還好吧”聽起來是正常的,但後半句“挺滿意”的卻像是知道分數後對自己成績的感覺。
雖然聽著有些彆扭,但付騰也沒有過多糾結:
“不去吃午飯嗎?”
周瀛兒不理解這人怎麼問這麼多,但看在同班同學的份兒上,還是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