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侍女要來一盆井裡新打的冷水,你在屋裡給謝珩處理鼻血。
銅盆中水波微動,烏沉沉映出一道人影,被你浸溼帕子的手打散。絹布旋轉擰緊,水流哩哩啦啦作響。
**的、冰冷的帕子糊到謝珩額頭,激得他呼吸停窒,你卻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敷衍蹭拭他臉上乾涸的血痕。水線沿著平直的眉骨淌下,撫閉一瞬眼睛,落到肩上浸透成圓痕,星點的水珠留戀般掛在他的睫毛上。
反覆用冷水溼敷他的鼻樑,漸漸的,盆中水化成血色,謝珩的鼻血止住了,人也從【暖情香】的功效裡清醒得七七八八。
受了好一番無妄之災,劫後餘生,他矜貴的面容上透著遮掩不住的疲倦。
你有些想笑:“什麼時候感覺不對的?”
謝珩尚餘恍惚,聽到你問,努力將渙散的視線集中。
“馬車上……”
也就是說【暖情香】做到了“點燃即用”,之所以沒生效,是道具使用的物件有問題。
“能說說你是怎麼忍的嗎?”
你是真的好奇。
謝珩【人物介紹】頁面記錄年齡是二十一歲。這個年齡段的男生應該是人生精力最旺盛的時候,他居然能默不作聲忍那麼久。
如果不是鼻子流血,你真的以為他只是生病發燒。
到底是什麼人,忍者嗎?
謝珩感到窘迫,被折磨過的雙眼微紅,溼潤潤望著你。
“我……到底是隱疾,不好驚動別人。”
“嗯。”
“嗯??”
你震驚了:“你覺得是隱疾?你覺得這是病?”
“……”
因為是妻子的問話,謝珩選擇克服羞恥,與你坦白。
坦白他十歲以後的每個早晨都要痛這麼一回,發熱症狀也有,但放著不理,慢慢就會自己平息。因患病位置的**,他沒能鼓起勇氣求醫問藥,這些年就生生忍了下來。
他沒想到今日會在馬車裡犯病,病情這樣嚴重,還有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想咬人的衝動。
你瞠目結舌:“想咬誰?”
他捏了捏眉心,視線飄向一旁:“你。”
“阿問想咬嗎?”
“不想。”回答很果斷,很嫌棄。
你一本正經:“看來你這病是專門針對我生的啊,你心裡那麼討厭我?”
謝珩愣住,膝上的手攥起,想解釋,又怕自己以後再犯病真的傷到你。
反覆折磨了自己幾遍,他蔫蔫自棄:“箏娘還是與我和離吧。”
你再忍不住,對著他笑出聲。笑宣告朗,像晾曬過的衣裳一樣乾淨溫暖。
謝珩耳根紅透,無力糾正:“箏娘,疾者,心之苦也。宜存憐憫,不可訕笑。”
你點頭:“好,不笑。”
“不過謝公子,是你在鬧笑話,可怪不得我。”
這是你第一次直面性教育缺失的後果,男生不知道這檔事實在少見,如果不是遊戲,你會認為對面的人在裝純。
你用現代知識向他科普了一些生理現象。
他聽得驚懼,彷彿你在說恐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