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跪了兩個時辰明思沒哭,昨夜捨棄羞恥去求人也沒哭,現下看著弟妹這般懂事,卻忍不住酸了鼻尖。
明思將兩人摟進懷中,哽咽道:“別怕,阿姐很厲害的,咱們不缺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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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裴長淵回了東宮,本想回前院,臨時改道去了正賢堂。
正賢堂是太子妃孫氏的居所,今日妃嬪請安才散,白嬤嬤端著參茶進來,給太子妃捏肩。
見太子妃有些疲憊,便挑揀些她愛聽的說:“娘娘,奴婢聽說明大姑娘昨日在平南公府門前跪了許久,連門都沒進去。”
太子妃果然來了興致,輕嗤道:“這些年,平南公府壓咱們信陽侯府一頭,明思也壓本宮一頭,不曾想她也會有今日。”
白嬤嬤恭維道:“她哪配和娘娘比,平南公府眼看爵位不保,娘娘是儲妃,將來母儀天下,明家就是拍馬也趕不上。”
“就是三公子和明家的婚事……”白嬤嬤有些猶豫,“只怕三公子真瞧上了明大姑娘。”
太子妃端起參茶,輕飄飄地說:“三弟若真喜歡,那就納了明思入府為妾,本宮也不是容不下。”
白嬤嬤讚道:“娘娘當真情意深重,明家大房都把人趕出來了,咱們侯府卻肯收留她,定能博得一個好名聲。”
“太子殿下到——”院子裡太監的唱喏打斷了兩人。
白嬤嬤連忙扶著孫氏前去迎接,“妾身給殿下請安。”
“免禮。”裴長淵越過孫氏,在上首落座。
孫氏起身端了茶盞,恭敬地雙手捧到太子跟前,“請殿下用茶。”
裴長淵接過茶,隨口道:“坐吧。”
孫氏這才低眉順眼在下邊坐了半個椅子,柔聲笑道:“殿下才散朝,可要用些點心?”
“不必,”裴長淵擱下茶盞,“孤來是和你說一聲,東宮不日將進新人,你著人將風荷苑收拾出來。”
孫氏臉上柔和的笑意險些破裂,蜷起了手指,“這是喜事,妾身恭喜殿下,不知是哪位貴女得了殿下青眼?”
“屆時你就知道了,”裴長淵不欲多言,吩咐了幾句又匆匆離去,“孤還有政務,此事你看著辦。”
“是,恭送殿下。”太子離去,孫氏的笑容頃刻消散。
白嬤嬤扶起孫氏,“娘娘,風荷苑寬敞明亮,當初萬良娣想要您都沒給,不知是誰家的小姐。”
孫氏坐了下來,黑沉著臉,“讓家裡去查一下,八月大選才進了兩個新人,殿下怎麼又要納妃。”
“本宮入宮四年還沒有誕育殿下的長子,新人卻一個接著一個。”染了蔻丹的指甲狠狠地掐著椅子把手,孫氏滿眼都是不甘。
“太子殿下勤於政務,不常來後院,這也怨不得娘娘,”白嬤嬤輕聲安撫:“既沒透過大選,想必不是高門貴女,娘娘若是……不如想法子阻止?”
“殿下向來清心寡慾,不好女色,”孫氏眯了眯眼,壓著怒意,“能讓殿下主動納妃,此女必定不簡單,讓人查清楚再議。”
白嬤嬤連連點頭,“娘娘勿憂,奴婢這就去安排。”
孫氏抬手摸了摸腹部,垂下的眼眸裡透著陰狠:“平南公府倒了,咱們侯府眼看著就要出頭了,殿下的長子定然不能從旁人的肚子裡出來。”
“誰也不能阻了本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