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客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說道:“難道你就不好奇這是什麼地方嗎?”
梅長蘇聞言打量了一下四周,身軀一顫,然後眼睛瞬間溼潤,哆嗦著嘴唇說道:“這……這是當年的林府……是我長大的地方。”
“既然你記得,那就證明你沒忘本。”蒙面客的聲音也低沉起來。
“當年大將軍林燮的府邸,顯赫一時,門庭若市,不僅自己娶了皇家的長公主,親妹妹林樂瑤更是入宮受封宸妃,外甥祁王蕭景禹更是當世賢王,人所稱頌,乃是太子的不二人選,誰能想到梅嶺的一把大火,將這府邸的榮光燃燒的一乾二淨,死的死,亡的亡,林家祖宗無肉食之供,真是不肖子孫啊!”
梅長蘇聞言雙目通紅的說道:“原來前輩早就知道梅某的身世,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問我梅某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還有觀前輩之所為,不似與梅某有仇,反而似梅某的親朋故舊!”
蒙面客長嘆一聲,背過身去,沉聲說道:“先不說這些,自梅嶺之後,你成立江左盟,踏足江湖,更與琅琊閣少閣主交好,你可曾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單木不成林,馬鳴風蕭蕭。鐵血大旗門,蘭陵笑笑生’!”
梅長蘇思索了一下說道:“前輩,梅某還真沒聽說過這句話。”
蒙面客慘笑道:“原來已經到了這等地步,怪不得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有機會的你可以去問一問藺晨,琅琊閣網羅天下英才及訊息,藺晨應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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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與我的身世有什麼關係?”梅長蘇不解的問道。
“這就要從蘭陵蕭氏說起,蘭陵蕭氏的始祖為漢之開國丞相蕭公何……晉末年,五胡競逐中原,蕭公望之十四世孫淮陰縣令蕭公整帶領整個蕭氏家族渡江南遷,寓晉陵武進,此地曾被晉蘭陵郡,稱南蘭陵,故蕭氏遂為南蘭陵人。從蕭公整五世孫蕭公道成開始,蘭陵蕭氏就有了顯赫的身份,這你應該清楚吧?”蒙面客回頭看了梅長蘇一眼問道。
梅長蘇心中一動,說道:“蕭公道成可是建立前朝的齊高帝?”
“不錯正是高帝,高帝雄才大略,為政節儉,可惜英年早逝,在位四年即去世,隨後太子即位,即武帝,武帝為政清明,與北魏無戰事,安民保境,史稱‘永明之治’,然而因我們這一脈乃是蘭陵蕭氏旁支,地位不高,為當時計程車族權貴所鄙,得享國祚二十四年後,終被蕭衍所篡,也就是此時南梁。”
“蕭衍也是蘭陵蕭氏一脈,但他絲毫不念及同宗之誼,他對我們高帝一脈的蕭氏族人大殺特殺,於是我們的祖先隱姓埋名,改姓為‘林’,矢志復興齊國,至死不渝!”
“蕭衍篡位的第二年,我們秘密成立鐵血大旗門,企圖以武力奪取天下,可惜由於準備不足,蕭衍又善於收買人心,以至於起事功敗垂成,損失慘重,隨後鐵血大旗門展開了激烈的爭吵,本來和諧的族人分成了兩派,一派激進,主張收買將領起兵伐梁,一派溫和,主張混入大梁朝堂之上,行曹操、王莽之舉,兩派誰也說服不了誰,於是乾脆就散夥。”
“溫和派入金陵後相中了當時還鬱郁不得志的王爺蕭選,你父親自告奮勇入其潛邸之中,溫和派舉全族之力替蕭選謀劃,否則以他當時的地位怎麼可能當的上皇帝?”蒙面客冷笑一聲說道。
“誰曾想梁帝蕭選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設立懸鏡司監察天下,查到了鐵血大旗門的隱秘,暗查之下,令他心驚膽戰,他親信的大將、寵愛的妃子、喜歡的兒子全是前齊皇族直系後裔,而且這大將手中還握有一支水潑不進、針扎不透,戰力極強的私家軍赤焰軍,一旦等梁帝歸天之後,這天下究竟是大梁的還是大齊的?”
“所以你不叫林殊,更不叫梅長蘇,你本姓蕭名峰,乃是我大齊皇室嫡系血脈!”
饒是梅長蘇歷經大變,心性堅如磐石,胸襟廣闊,更兼有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想法,驟然聞聽此事,也是瞠目結舌,被驚的是天雷滾滾,他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不可置信的說道:“前輩,你說這話可有憑證?”
蒙面客聞言冷笑一聲說道:“你一個沒幾年活頭的病秧子,老夫騙你作甚?既然不信,你看這兩樣物品。”
只見蒙面客左手取出一顆由美玉雕成的方印,那方印之上龍盤其上,他將印一翻,顯出底下的銘文,梅長蘇定睛一看,只見上面雕刻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
梅長蘇心中一驚,細看之下,見那玉璽雕琢精緻,邊角上卻頗有破損,顯是頗歷年所,多經災難,雖然不明真偽,卻知大非尋常,更不是新制之物。
蒙面客右手拿出一個黃絹,猛然一震,只見黃絹之上以硃筆書寫著栩栩如生的字,最上端寫著的是:“太祖高皇帝諱道成”,其下寫道:“世祖武皇帝諱賾”,再往下是“世宗文皇帝諱長懋”……由於大齊已經亡國,至和帝之後便都是庶民了。
梅長蘇定睛一看,只見最後一行寫的是“蕭峰”,其上則是“蕭遠山”!
蒙面客冷冷的說道:“這兩樣東西分別是我大齊的傳國玉璽及大齊皇帝世系譜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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