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太子不值得輔佐,我聽聞在昨日御前奏對之時,太子為了活命竟然出賣企圖護住他的方謙,這等人天性涼薄,狄大人你見過他做狼狽的一面,你以為太子登基了你會有好日子過嗎?”
“其四,我是左梅花內衛的人,你雖以宰相之尊巡視江南,但根本就無權處置我,因此,你只能放了我,哦,對,或許你還可以殺了我,但人做事一定要有目的,你現在殺我既不能救太子,又不能挽回局面,有什麼用呢?”
“當然了,你可以將我交給方謙,可太子那樣對方謙,方謙還會替他賣命嗎?”
“要知道方謙是陛下的一條忠犬,對陛下忠心耿耿,之所以昨日會替太子張目,不過是因為擔憂陛下大怒之下失去理智,再殺太子,這樣陛下在史書上名聲,嘖嘖!”
“可今天不同,方謙已經因此失去了陛下的信任,他還會冒險救太子嗎?”許世德眼神中頗有得意之色,說話不疾不徐,條理清晰。
狄仁傑聞言長嘆一聲,許世德見狀,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道:“我倒有一個好提議。”
許世德見狄仁傑並未做聲,於是嘿嘿的笑道:“藏寶圖在我手中,這筆財寶,咱們二一添作五,今天在場的人人有份,拿到錢後,我也不會再去替皇帝賣命,您幫我做一個假案,就說我在回鄉途中飲酒過度,溺水身亡,這樣,我改頭換面,隱匿民間做我的富家翁,您還做您的宰相,從此不再見面,如何?”
“真是一個絕妙的好計!”一個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傳來,緊接著門外響起一陣雜亂額腳步聲和千牛衛的高聲呼叫:“包圍房間,弓箭手準備!”
許世德猛然吃了一驚,回過頭來,一個雍容華貴的人緩緩走進屋,正是武則天!
許世德張大著嘴,渾身顫抖,像羊角風似的突然發作,癱軟在地上。
武則天冷冷的望著他,臉色鐵青,點了點頭說道:“許世德,你說得好,做的也好,好,真是好啊!”
許世德想張口求饒,但幾次都不知道說什麼,不過想要活命的願望最終佔據了上風,只聽他哭泣道:“陛下,臣對陛下忠心耿耿,但陛下,您知道嗎?像臣這樣的內衛閣領,每月薪俸不過兩石,為了這些錢,臣要依靠嗅覺,像狗一樣四處鑽營打探,而且臣臉上帶著的面具,一年之中摘掉他的時間只有一個月,因此……”
“朕早就改組內衛,你這等說法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不過是為給自己脫罪罷了!”
武則天冷笑道:“還有若不是懷英力請我留下看一出好戲,我怎能知道內衛當中竟然有你這樣的敗類?你為中飽私囊,巧言令色,構陷太子,攀附周、梁,竟拿著朕對你的信任,當做實現陰謀的籌碼,像你這樣的人,我該怎麼賞賜你?”
武則天本想看到許世德像狗一樣乞求饒命,誰知道許世德冷冷一笑道:“既如此,不如陛下送我出城?”
“什麼?”
武則天愣住了,滿堂的人也愣住了。
“咫尺之間,人近敵國!”
只見原本被李元芳點倒在地的許世德身影突然暴起,驟如閃電,衝向了武則天,企圖拿下她做人質。
屋內眾人頓時大驚失色,就在這千鈞一髮之刻,武則天身前人影一閃,寒光驟起,一柄短刀直奔許世德前胸而來,許世德吃驚地縱身倒躍,避開了這快如閃電的一擊。
李元芳持刀護在武則天面前,冷冷的說道:“你沒被我點住?”
許世德冷笑道:“若是沒點本領怎敢做下此等大事?移經換穴這等伎倆在我看來不過是粗淺的功夫!”
狄仁傑皺眉問道:“那你為何會裝作被元芳點住,還將一切和盤托出?”
許世德嘿嘿笑道:“此等大案,上至天子、太子,中至王公貴族、梅花內衛,下至湖州官吏、平民百姓等等,全都被我一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堪稱設計之奇,手筆之大,可以說是亙古未有,天下絕倫。最為難得的是將大名鼎鼎斷案如神的宰相狄仁傑賺入了轂中,敗在我的手上,這真可以說得上是我許世德平生一大快事!”
“此等精妙絕倫的幸事,怎能沒有觀眾呢?只可惜,你狄仁傑技高一籌,不過敗在你的手上我輸得不冤。”
狄仁傑恍然大悟道:“原來剛才你是準備將我和元芳滅口!”
“不錯!”許世德冷聲說道。
武則天聞言咬牙切齒的說道:“叛賊,朕今日要把你五馬分屍!”
許世德聞言冷聲說道:“五馬分屍?就憑李元芳一人?陛下在這裡,屋內狹小,千牛衛投鼠忌器,我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桓斌冷笑道:“還有本將!”
“那就一起上吧!”
說話之間,許世德一伸手橫樑之上的鋼刀“嗡”的一聲落入了他的手中,刀如匹練砍向李元芳的脖頸處。
李元芳登時雙腳一踩,身體騰空而起,接住了許世德這致命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