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懷太子素有賢名,朝野稱頌,若是他的鬼魂前去索命,以武逆的女人心性必然心生愧疚之情,令她驚懼不已,不堪忍受。”
“為防止自己死於非命,她必然會誦經唸佛請求已逝之人諒解,但請死人諒解很難,活人就簡單了,如果此時有人告訴他章懷太子的第三子李守義尚在人世,你說她會怎麼做?”
虎敬暉心中思索了一番,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武則天雖心狠手辣,但畢竟是一個女人,用一些江湖之上的迷魂香,引誘之下,肯定會暴露她內心最脆弱的一點,但虎敬暉還有一個疑慮,只聽他沉聲說道:“你的計劃的確很周密,但想要證明你是章懷太子之子,不僅要有證據,更要有一個武逆的親信大臣替你作保,否則的話,以武逆的心性和手段,肯定能看出破綻來!”
“所以我才需要表叔你幫我搞定一個人!”方謙微笑著說道。
“誰?”虎敬暉問完之後,心中一動,喟然長嘆道:“我明白了,我知道是誰了。”
“當今太子李顯闇弱,坐在太子的位置上整日惶惶不安,恨不得立即退位讓賢,而武氏諸王又不得人心。若再有狄公作保,沒準你這亂中樞而不亂天下的計策還真能成功!”
等虎敬暉說完之後,方謙十分鄭重的一撩下襬,單膝跪在地上,用誠懇的語氣說道:“為王氏宗族計,為我父、祖母生前身後名計,為李唐江山計,還請表叔助我一臂之力!”
虎敬暉見狀伸手扶起方謙說道:“你有此心,我本該義無反顧,但阿蘭她……”
方謙聞言繼續懇求道:“表叔,正如你所說,這天下絕對容不下第二個女皇帝,尤其是她的身份,長樂親王之女,不過是一介郡主,這等身份怎麼可能登上大位?先不說黎庶百姓,單說李唐宗室、朝中勳貴就絕不會同意的。”
虎敬暉點了點頭,他非常贊同方謙的說法,隨後虎敬暉又繼續腦補了一下,估計這也是為何方謙明明是李忠之子李黔,卻非要冒充李賢之子李守義的原因,不外乎四個字——名正言順!
“表叔,再退一步講,今日你不幫她,實際上卻是在救她,以狄公的能力,豈能察覺不到什麼?使團案告破只是早晚的事。”
“到那時,狄公雖同情李唐宗室,但未免更多的宗室人員受到牽連,我想那時候迎接表嬸的將會是毒酒一杯,能讓她有一個體面一點的死法,已經算是狄公法外施恩了。”
方謙感覺自己苦口婆心的勸說,虎敬暉的心理防線應該有所鬆動,因為虎敬暉本來攥緊的手力度已經開始慢慢的減弱了。
“而且不知道有一點表叔您有沒有想到?”方謙繼續問道。
“哪一點?”虎敬暉說道。
“袁師是何等樣人?掌控蛇靈十年之久的肖清芳又是何等樣人?他們兩人都是野心家,但為何會心甘情願將蛇靈在幽州的勢力拱手讓給表嬸?圖的是什麼?是心懷李唐天下?還是表嬸乃是天命所歸?”方謙沉聲說道。
虎敬暉還未說話,方謙大手一揮道:“不是,統統不是……”
“那是什麼?”虎敬暉心中一沉,這一點不僅他想到了,金木蘭也想到了,只不過她始終沉醉在女皇夢中,不願意醒。
“他們兩人不過是想讓表嬸為王前驅罷了!”方謙沉聲說道:“這天下反武勢力越多,他們的陰謀就越容易得逞,不,確切的說是袁師的陰謀。”
“什麼陰謀?”
“表叔,袁師學究天人,若非失算,怎會被逮捕?但他能秘密的救下你我,又焉知他沒留後手呢?閃靈可是他的嫡系,到現在仍然了無蹤跡,就算是肖清芳也找不到他,若是袁師想走的話,憑藉閃靈那天下無雙的遁法,實在是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