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賽的淘汰賽制是殘酷的,從小組賽中拼殺出一條血路之後,晉級帶給每支隊伍的,不僅僅是喜悅,還有更加上緊了的弦。
淘汰賽,顧名思義,輸了就滾蛋,老老實實回家繼續修練,根本就沒有第二次的機會。
少年的征途,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路,所行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追逐天際線,虛妄無涯。
對於少年們來講,他們既是敵人、仇家,又是朋友,互相賞識的伯樂。
他們既互相否定著,在解析戰術,以及戰略佈局時,又不留餘力的誇讚著對方,像是正負兩極不斷交換的磁鐵,排斥,卻吸引。
崔吉祥回瞪著朱紛,餘光卻難免被站在道邊兒上,明黃色亮眼的vnc吸引,像是突然被人戳中了心底最軟的地方似的,卸了勁兒似的,他輕輕的嘆了口氣,揚眉笑了笑,率先挪開了視線。
他也是幼稚,沒事兒和朱紛較什麼勁啊,朱紛那貨已經夠慘的了,再說本來就是他先挑釁的,他就吃點虧,讓那貨一次。
接收到來自崔吉祥憐憫目光的朱紛同學,狠狠的打了個哆嗦,兩手交叉,搓了搓胳膊上猛然凸起的雞皮疙瘩,暗罵了聲‘神經病’。
淡金色發的少年,從車上下來的那一剎那,就瞬間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這種吸引,並不是異性間,略帶曖昧與激情,來自荷爾蒙的吸引;而是人類骨子裡,天生對於強者的崇拜在隱隱作祟。
就像是班級裡學習好的學生,永遠比較亮眼,而對於很多女孩子來講,數理化好的男生,會更加富有魅力一樣。
淡金色發少年仍穿著鬆鬆垮垮的針織衫,kr戰隊的隊服隨性的披在肩膀上,兩隻空空的袖管兒被風吹得微微抖動。
似乎是不太舒服,少年下了車,便將外套從肩膀上扯了下來,搭在了自己曲起的臂彎處。
鬢角打著十字的彩色一字夾,襯得他本就線條柔和的輪廓,更加秀美。
少年的眉眼間距很短,只是輕垂下眼簾,期間便已有萬種風情,針織衫寬大的領口,他的鎖骨格外突出,瘦得好像一陣風,就可以被吹跑。
但就是這樣的人,在洲際賽場上,強扛住壓力,精神高度集中,和看著就孔武有力的其他國家選手,爭得有來有回。
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少年卻走出了旁人走不出的氣勢,他的身影中有著專屬強者的光芒,讓人望而生畏。
崔吉祥臉上賤兮兮的笑,一時間淡下去了不少,取之而代的,是三分敬意。
那是代表c國征伐過洲際賽場的神,哪怕最終的結局是滿身狼狽,但幾乎所有人的都知道,那隻不過是因為,他的後腿,有太多人在拖了。
真正讓這群c國的電競大神選手,對沈華菱懷有尊敬的,不是他帶隊打到了洲際賽的第幾名,而是他在賽場上,所展現出的那種,無所畏懼、絕不放棄的精神。
那才是他身上,真正可以令人折服的地方。
螢幕上直播的畫面,鏡頭偶爾劃過他的臉,哪怕是大劣勢也不急不躁,作為洲際賽賽場中,c國最後存留的一支隊伍。
那時候kr戰隊不再是b市的kr,而是c國的kr;kr的打野沈華菱,也不再是kr的打野,那時候,所有的c國職業選手,都是他的隊友,他是c國的最強打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