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少年是打中單位置時,藺澤君突然覺得自己挺慘的。
下午自己剛被自家漂亮中單扔在了原地——雖然是她把他欺負哭了在先,儘管她確實是不知道哪裡得罪到他了;晚上自己還得知,將永遠躺在不知道誰家中單的黑名單裡。
中單,真是奇怪的生物。
秦疏浪見她不說話,伸出一根骨節分明白皙的食指,勾過來了少女手中的黑色塑膠袋,清俊的眉蹙起:“少愣神,走了。”
回去的路途稍微有點遙遠,看著走在身側沉默不語的少年,藺澤君覺得應該和他說點什麼來增進感情,畢竟中野聯動也是個很常見的戰術。
“你...特意來接我嗎?”藺澤君試探性開口。
“嗯。”少年微微點了下自己高傲的頭顱,一臉的傲嬌。天都黑了還不見人回來,從平哥嘴裡撬出來,她打算晚上在皇冠網咖比什麼賽。
少年自覺身為一個大男生,這種時候十分有必要來接一下隊伍中的女孩子回去。
何況她初來乍到——哪怕平哥表示給了她詳細到不能再詳細的地址、藺澤君原來也是市人云雲,秦疏浪還是會擔心。<市變化這麼大,如此下來她算是人生地不熟的,想找到隊伍的住處估計還是比較困難的。
耽誤的時間會更多,而天也就黑得更厲害了。
“我覺得沒必要,感覺跟你在一起更危險了。”藺澤君看著少年一瞬間黑下來的臉,還是強硬著頭皮將剩下的話說完:“你看起來長得特別不安全的樣子。”
...
身邊有一團烏雲籠罩的低氣壓是種什麼樣的體驗,一路上少年都拉著張臉一句話都不說,悶聲發脾氣,藺澤君有心想緩解下少年的情緒,卻又想到,似乎就是自己把少年氣成這樣的。
中單怎麼都這麼愛生氣,搞不懂。
誇他好看不行,說他難看肯定更不行,藺澤君再一次發出感嘆異性生物就是奇怪,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麼,莫名其妙就生氣了。
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藺澤君再一次迎難而上,率先開口:“那個,疏浪。”
或許是這種明晃晃套近乎的稱呼取悅了少年,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內,瞳孔向著藺澤君的方向轉動了一下,從鼻腔裡淡淡的發出一聲“嗯”,算是作了回應。
“《你是人間四月天》知道嗎?”這是藺澤君挖空自己本就不富裕的小腦瓜,好不容易想起的話題。
她舉起虛握成拳的手,放到唇邊輕咳了兩聲:“我說,你是人間四月天——笑響點亮了四面風,輕靈在春的光豔中交舞著變。”
秦疏浪此時內心也並不平靜,熱意漸漸爬上了他的耳尖,覆蓋住了整個耳廓,並有逐漸向臉頰蔓延擴散的趨勢。
他竭力剋制自己,壓住試圖掙脫大腦控制上揚的唇角,不發一言。
藺澤君的聲音沒有她這個年紀女生該有的那種少女感十足的甜膩,偏中性化的嗓音帶著一絲微啞,聽起來極具有壓迫力。
如果這種聲音,放到大街小巷隨便某個人身上,可能他都不會提起一分一毫的注意力。
可偏偏,聲音是藺澤君發出來的,散發出的就是渾然天成,讓他無法抵抗的魅力。
“我以前不知道,原來幾月的天,還能用來形容一個人,直到我遇見了你。”藺澤君嚴肅認真的注視著少年,她的語速緩慢,語氣篤定,平白給人一種莊重感。
微風拂過帶來的清涼,也不能降低臉頰上越燒越旺的熱度,他低下頭不語。
鼓膜被她的話,炸得到現在還有些嗡嗡作響,他覺得大腦好像已經開始停止思考了。
大概是一見鍾情吧,他才會從一開始就對她那麼在意。
在意她對於自己的看法,在想到他可能是頂著一雙腫得像核桃的眼睛,站在她面前時,才會羞憤之下直接丟下她自己跑路。
慌不擇路的跑了回去,不顧平哥等人訝異的神色,自顧自跑進衛生間,仔細照了鏡子,發現只是稍微有一點點紅而已,才放下了心。
其實光是這麼一點點對少女的好感度,就已經足夠讓這個感情精神生活為零的少年,體驗一把情竇初開的刺激感。
何況此時,少女好像正在和他說著讓人面紅心跳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