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氏接到省城來信的時候,四丫、吳三郎等人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雋兒睡著了嗎?”
馬車上,四丫瞧著蜷在自家小姑懷中的小人兒,小聲地問道。
翠谷滿臉疲憊地看了一眼懷中小人兒憔悴的小臉,心疼地點了點頭。
之前從京城過來的時候,翠谷與雋兒母子二人坐的是那種驢車,所以並沒想到,雋兒居然一坐上馬車,就暈得七葷八素。
本來紅潤如蘋果般的小臉,這才過了五日不到,已經是憔悴不堪。
“睡著就好些了!”之前四丫也暈過馬車,所以自是明白這暈車的痛苦,所以她很是同情這個小小人兒。
就在倆人說話的時候,前面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四丫與翠谷也沒在意,比之來時,這次上路多了兩輛官府特配的馬車,所以這一路上的突發事情也多了不少。
“翠谷,雋兒怎麼樣了?”過了好一會兒工夫,馬車的外面忽然傳來了梁秀才擔心的聲音。
自家小姑抱著雋兒,所以四丫連忙伸手掀開了車簾。
“剛睡著了沒一會兒!”說完,翠谷忽然發現車外的梁秀才有些不對勁,於是連忙關心地問道:“出了什麼事情了?你的臉怎麼了?”
見自家小姑這般問起,四丫這才發現梁秀才的不妥。
只見他往常齊整的頭髮,微微蓬『亂』,有幾縷頭髮很明顯地耷拉在額頭上,臉『色』若隱若現地有幾道劃痕,仔細看的話。那劃痕還隱隱有血溢位來。
“沒事!我聽說這橘子的氣味能解暈車,所以看見那邊山上的橘子樹,就去摘了一些過來!”被翠谷和四丫這般盯著,梁秀才有些個不自在,只見他微微地低下頭去,然後溫聲地說道。
“疼不疼?”聽了梁秀才的話,再看看他滿身的狼狽模樣。翠谷眼睛溫潤地說道。
“你別擔心。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前面不遠就到歇腳的客店了,你和四丫也吃些橘子。這橘子我嘗過了,很甘甜!”看著翠谷如水的眼眸,梁秀才剛剛還有些不自在的情緒立馬消失無蹤,只見他笑著安慰著翠谷。然後說道。
見梁秀才這樣說,翠谷笑著點了點頭。之後,梁秀才放下剛摘的橘子就離開了。
“小姑,秀才哥待你真好!”看著梁秀才有些狼狽的背影,四丫禁不住地羨慕說道。
這一路走來。自家小姑與梁秀才的交流不多,但是他們倆人之間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充滿著愛意。這讓四丫既覺得溫暖,又覺得感動。
原來世界上真存在這種彼此相知相持的愛情。
本來心裡還是滿滿擔憂的翠谷。聽到四丫的話,倒是開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時候的橘子最是好吃了,你吃吃看!”四丫的話雖然讓翠谷滿心的歡喜,但是對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談論這些,翠谷自是覺得不妥,於是就轉移了話題說道。
看著自家小姑微紅的臉龐,以及明顯想拿橘子堵住自己嘴巴的意圖,四丫不由得覺得好玩!
都說這成了親,生了孩子的『婦』人,比較能放得開!此時看著依舊滿臉羞澀模樣的自家小姑,四丫心想這說法也是因人而異的吧!
不過,既然自家小姑不好意思說這些,四丫自是不會勉強,接下來她就開始吃起這充滿著甜蜜愛意的橘子來!
此時,最前面的馬車上。
“吳兄,你的腿要不要緊?”一上了馬車,梁秀才顧不得自己臉上的絲絲疼痛,而是滿臉擔憂地看向吳家三郎問道。
剛剛梁秀才本是想一個人去摘橘子了,卻是沒想到吳家三郎執意要一起過去,說是坐在馬車上人都要發黴了,想下去走走。
最後,沒法子,吳家三郎與王土文一塊去摘了橘子。
橘子摘好歸來的途中,吳家三郎一不小心掉了一個山坑裡。
“就是一點小傷,等到了下一個客棧,清洗一下就行了!”說這話的時候,吳家三郎明顯能感覺到腿上黏黏糊糊地,想來傷口還在流血。
不過,吳家三郎不想因為自己讓大家擔心,所以自是強忍著痛意說道。
吳家三郎與王土文、梁秀才等人都是實打實的莊稼地裡長出來的孩子,從小都是摔打著長大的,所以臉上磕破個皮,身上割劃個口子,都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王土文見吳家三郎的神『色』不像是嚴重的模樣,於是就說道:“也好!前面不遠處有個客店,今晚我們就歇在那裡,到時候再用鹽水清洗清洗傷口!”
聽王土文也這般說,梁秀才只能也點了點頭。
吳家三郎畢竟是因為幫自己摘橘子才受的傷,梁秀才這心裡自是覺得有些個內疚。
“雋兒現在如何了?”
吳家三郎見梁秀才滿臉愧疚,於是轉移了話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