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裡的麥子已然披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外衣,村裡的人看著這大片大片的金黃,臉上樂著,心下想著,今年啊,又是一年好光景啊!
老王家那十五畝田地裡的麥子一陣風颳過,已經嘎吱嘎吱的脆響了。[
男人們下地收割,家裡的『婦』人們可不是得好好地準備起來,這是老王家的每年的傳統,也是王村以及全天下人的傳統。
現如今,老王家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先是翠谷離家,接著就是王土根,現在胡氏與耀門也離家單過了去。這對於王家,對於王老爺子來說,不說不說是大的打擊。一個當家人,特別是一個年歲大了的當家人,圖的不就是家丁興旺嘛!
不過,王老爺子畢竟這樣大的年歲了,經歷過的事情不在少數,所以即便這是大的打擊,他依舊會挺起脊樑骨,繼續硬氣地活著。
“爹!咱們家今年得僱上幾人一塊收麥子!村裡的人都說,這陣子溼氣重,指不定這哪裡雨水就下了地了!”收麥子是家中的大事,這之前,王家人自是得聚了一塊,說道說道才行。
“我看大哥說的是!咱們家現如今不比往日了!況且,您年歲大了,可不能再像往年那樣下大力氣幹活了!”聽了自家大哥的話,王土喜也是跟著贊同著說道。
王土喜知道自家爹不願意聽家裡人少的話,所以說起話來,自是隱晦了許多。
兩個兒子的話,王老爺子自是聽在耳中,思在心中!
“那就僱上一個吧!兩個的話沒那必要!”老王家遭了前面的難後,王老爺子越發懂得這沒有銀錢的難處。所以行事起來自是節儉了許些。
“唉!”聽了自家爹的話,王土旺自是趕緊地應上一聲。
“這事情老大你去辦,平日裡與你一塊做工的那些人。你都識得,一定要找那能下大力氣的。千萬別找些光吃飯不幹活的主兒!”見自家大兒子應了聲,王老爺子想了想又囑咐說道。
“好!”王土旺自是又應了下來。
見王老爺子話說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周氏朝著王土喜使了眼『色』來。
王土喜瞧著周氏朝著自己使了眼『色』,頓了頓,然後對著自家爹說道:“爹!珠花她……!”
“行了!行了!沒什麼事情了的話,都散了吧!明日還得早起呢!”王土喜這邊剛開了口,楊氏就明白他下面要說了什麼來,所以她沒等王土喜的話說完。趕緊就打斷了說道。
“是啊!都回去歇下吧!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明個晌午,就得下地了!”聽了自家老婆子的話,王老爺子也對著全家人揮了揮手,然後說道。
見王老爺子都這樣說了,王土喜與周氏面上一暗,沒法子,也只能跟著大家一塊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退出了屋子過後,楊氏把房門關好了之後,就收拾收拾上了床了。
“我看這老二媳『婦』是越來越不安分了!她也不看看這是什麼緊要的事情。再說了,珠花那丫頭不就是生了個丫頭片子嗎!至於她三番兩次地提著要去照顧她嗎?我看她這就是想要躲懶!”一上了床,楊氏這邊就『摸』起那剛納了一半的鞋底。一邊納著鞋底,一邊不滿地說道。
聽了自家老婆子的話,王老爺子並未順著她的話說著什麼,但是面上也是有著不滿之『色』。
“這都是離了心了!老二家的那點子心思我是早就瞧出來了,只是老二……哎!這都是指望不上了啊!”過了一會兒,王老爺子嘆了氣說上了這麼一句。
“這老二啊沒那膽子,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自己清楚,都是那周氏在背後使的壞!我就說得好好地教訓教訓這老二媳『婦』,就是你老是攔著不讓!”聽了王老爺子的話。楊氏自是習慣『性』地維護兒子,把過錯全都推到了那媳『婦』身上。對於王老爺子的做法,楊氏這邊也是有著牢『騷』的。
“行了!行了!睡吧!這收麥子是緊要的時候。你可是得管著些你的脾氣,有什麼事情,等這麥子收完了再慢慢地理理!”自家老婆子那點子眼界,那點子心思,王老爺子自是十分的清楚,他不想與她多說道什麼,所以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好!好!這天下的婆婆,估計就我一人做得如此的憋屈了!”王老爺子的話,楊氏自是也知道輕重,所以只能恨恨地用針扎著鞋底,嘴裡的話難免也有著狠意來。
王老爺子聽著自家老婆子在那裡嘀咕來嘀咕去的,心裡難免有些怨自家老婆子不理解自己的為難。
這個家如今到了現在這地步了,暫時的只能好好地休整,要是還像之前那樣的動靜,最後指不定會鬧成什麼樣子,所以王老爺子這才會每日地叮囑著楊氏,讓她收斂了她那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