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月,涼意漸漸變得明顯了些,那每日的濃霧,打到人的髮髻上,立即就生成了白『色』的霜沫來。
富貴酒樓的臧掌櫃,撇開小妾暖意的被窩,早早地就坐在了酒樓的二樓,發呆來。
這酒樓的生意就像這鬼天氣,一日比一日的清冷來,再這樣下去,他這酒樓沒到了冰凍的寒日,就要結了冰了。
走到窗前,臧掌櫃的開啟窗子,看著對面牛氣酒樓那明顯俗氣的牌匾,心裡、面上不覺得又陰冷了幾分來。
最近酒樓實屬沒什麼生意,再加上天氣漸冷,朱管事的也不似從前那般,每日第一個來了酒樓了。今日,等他哈著熱氣到了酒樓的時候,臧掌櫃的已經親自在大堂裡招待客人了。
“見了鬼了!偏偏我遲來的這日,來了生意!”朱管事的在心裡嘀咕了一陣之後,就趕緊換了笑臉小跑著進了廳裡去了。
朱管事到了臧掌櫃跟前的時候,客人們已經開始笑著點了菜了,朱管事的只能笑著站在自家掌櫃的身後了。
“掌櫃的!你這酒樓可是有火鍋啊!”桌上的客人看也沒看那選單,而是首先就問了說道。
一聽這客人問起這個,朱管事的心裡就警覺來了,自家臧掌櫃的每次一聽這這話,立即就要沉了面的。
“客官,我們這酒樓是……!”這樣不知眼『色』的客人,自是由朱管事來打發來。
“有!您這是想吃哪一種?”沒等朱管事的話說完,臧掌櫃的就打斷了他的話,笑著與桌上的客人說道。
桌上的客人聽說這裡也有火鍋,自是十分的高興來,牛氣酒樓的人太多了!他們實在是等不及了,所以就想著都是酒樓,別家酒樓就算沒那牛氣酒樓的味兒好,也應該有著牛氣酒樓味道的八分,所以就想先將就著吃一回。
“那自然是牛肉火鍋了!要重辣子的!這鬼天氣,不吃點辣的,暖氣不起來啊!”那客人大笑著與桌上的幾人說道。
“是啊!是啊!”桌上的幾人自是也應和著說來。
“好!眾位先坐著,我這就吩咐下去,給各位準備牛肉火鍋去!”聽了那客人的話,臧掌櫃的立刻笑著說道,然後就轉身準備去了後廚房。
見自家臧掌櫃的轉身走了,朱管事的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地招呼著夥計給客人們上茶水,然後自己就跟著臧掌櫃地進了廚房去了。
“掌櫃的!您這是……!”一進了廚房,朱管事地就見自家臧掌櫃的正挽了袖子,準備親自下廚的模樣,朱管事的不禁撥出聲問道。
廚房裡的其他人也是如朱管事一樣,站在那裡不知所措來。
“都還愣著做什麼!快給我備了料子!朱管事的,你也趕緊去菜市上給我挑了最好的牛肉來!一定要快!”臧掌櫃的沒理會大家的驚訝,而是沉言吩咐說道。
大傢伙聽了臧掌櫃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趕緊散開,去準備料子去了。
朱管事的聽了臧掌櫃的話,雖然是滿心的震驚,但還是笑著應了聲,就趕緊一路小跑的往菜市去了。
見大家都忙開了,臧掌櫃的深吸了一口氣,在石盤上磨了磨菜刀,然後就伸手準備開了。
這些時日,時常會有一些客人到酒樓裡問了火鍋之類的,每次遇到這樣的客人,臧掌櫃的都會臉『色』一沉,衣袖一甩。
但是看著自家酒樓一日比一日的清冷,臧掌櫃的心裡自然是不服氣來,他就不相信,這火鍋就那牛氣酒樓才能做的出來!
就是為了這口不服氣,他才忍住心裡的不高興,點頭應下了這幾個客人點的菜來。
為了研究對門牛氣酒樓火鍋的料子,臧掌櫃的可是沒少下了功夫,所以這酒樓裡要說有可能做出這火鍋的,估計也就只有他一人了。[]
聽了自家掌櫃的吩咐,朱管事自然是一刻也不敢耽誤的往菜市跑去。
一路上,他心裡也是十分納悶自家臧掌櫃的這是鬧的哪一齣!只是酒樓是臧掌櫃的,他心裡雖納悶,卻是也只能聽話,說不得什麼來。
從火鍋的湯料,到牛肉的切片,再到各種蔬菜的準備,臧掌櫃可謂是一一過手的。
就是因為臧掌櫃的這份重視,弄得廚房裡的其他人都有些個戰戰兢兢的,就怕哪裡出了一點子小錯來。
雖然大家以前也聽說過臧掌櫃的做得一手好菜,但是今日卻是他們第一次見臧掌櫃的動手來,總歸這份火鍋,要是讓他們吃來,那心裡也是打顫的。
大廳裡的客人一面喝著茶水,一面吃著開胃點心,倒是也不著急來,說說笑笑的甚是歡快。
火鍋準備妥當之後,臧掌櫃的又重新地過了一遍眼,見確實沒什麼不妥了,就吩咐夥計們開始上菜了。
菜上完之後,夥計們都退到了一邊,但是眼睛卻是不眨地看向酒樓唯一的那桌客人來。
臧掌櫃的從上菜開始,就一直站在廚房的門前,眼睛也是不眨地看向那桌客人,那份子緊張也全都寫在了他的臉上來。
朱管事的站在自家臧掌櫃的身後,也緊張地伸著頭往客人看去,他心裡著實為自家臧掌櫃的捏了一大把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