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清河縣主準備了豐盛的晚宴為胡氏接風。
齊嚴之聞訊從書院趕了回來。
三年的時間,齊嚴之確實長高了些,褪去稚嫩和青澀,言語舉止多了幾分沉穩,齊家特有的濃黑雙眉斜飛入鬢,讓他於儒雅中平添了幾分英氣。
一身月白色的長袍,腰間懸掛著玉佩、荷包等物什,腳上穿著翹頭短靴,長髮束起彆著一根白玉簪。
十八歲的年紀,身高已經接近六尺約),打眼一看,頗有幾分玉樹臨風的風流灑脫。
“大伯、伯母安好,見過大哥、大嫂……”
齊嚴之躬身行了一圈的禮,最後看到自家親孃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激動,“兒見過母親,母親一路辛苦了!”
胡氏扶住兒子的雙臂,雙眼堪比雷達,上上下下的將齊嚴之打量個遍,而後哽咽的說道:“好、好,竟又長高了些。”
齊嚴之好想翻白眼,心裡嘀咕:親孃哎,我過年的時候不是剛回了一趟家嘛,直到過了元宵才返回京城。算算時間,也就分別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您老人家怎麼就看出我‘長高’了?
胡氏不知道兒子的吐槽,還在激動著,不住拍著他的肩膀,笑著含淚道:“過了一年,你又長大了一歲,以後定要乖乖長輩、師長的話,可不能痴長個子、不長腦子啊。”
“娘,瞧您說的,兒子什麼時候沒腦子了?”
齊嚴之哭笑不得,年輕人也是有自尊的,私下裡老孃怎麼教訓都成。可、可眼下大伯一家都在呢,娘哎,您沒看到恆哥兒那小子忍笑忍得整個人都抽抽了?!
“……”胡氏一窒,下午的時候剛聽了兒子當年的‘豐功偉績’,她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接觸到兒子委屈的小眼神兒,她趕忙描補:“我這不是未雨綢繆。想提醒你一下嘛。你個臭小子還當真了?”
齊謹之踢了偷笑的弟弟齊恆之一腳,然後上來打圓場,“嬸孃。時候不早了,咱們先用飯,然後再好好聚在一起說說話。”
顧伽羅也上來挽住胡氏的胳膊,笑著扶她進了正堂。
堂內。男主分坐兩席,中間用一架屏風隔開。
齊令先坐在主位上。齊謹之、齊嚴之、齊恆之三兄弟圍坐兩旁。
“唉,家裡的男丁還是太少了,”
齊令先掃了眼那哥仨,兩房加起來。統共才四個男丁,都不如別人一個房頭的男丁多。
人少,力量就小。這樣的情況,讓他如何肯輕易與四弟‘分家’?
壓下心底的嘆息。齊令先先詢問了一下侄子的學習情況,並親自出題考校一二。
屏風裡側,女眷們都沒有說笑,靜靜的聽著外頭的動靜。
尤其是胡氏,豎著兩隻耳朵,不肯錯過兒子說的每一個字。
“唔,還不錯,果然有長進。上次你的先生還說,你的根基紮實,明年參加鄉試不成問題。怎麼樣,你小子有沒有信心?”
齊令先捋著鬍鬚,滿意的連連點頭,難得露出一抹笑。
“侄兒有信心。父親是兩榜進士,我是父親的兒子,若是連個舉人都考不上,豈不是太丟父親的臉了?”
齊嚴之雖比過去沉穩了些,但到底是年輕人,正是激進、熱血的時候,說出的話更是銳意十足。
“哈哈,好,虎父無犬子,你小子有你老子當年的擰勁兒。”
齊令先高興的拍了下桌子,大聲笑道:“你大伯我就等著咱們齊家再出一個進士老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