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貴婦曾經私底下閒聊,覺得大師的招牌比太后好使,真要是家裡攤上了事兒,如果能求得大師的一句好話,真是比綸音佛語還有用呢。
綸音自然是指聖旨,而佛語則是在暗喻太后的懿旨,太后最崇尚佛教,每每聽到旁人恭維她是觀音轉世、佛爺再生,她就無比高興。
貴婦們的話只是私底下的戲言,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再加上有些話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
等傳到太后的耳朵裡時,就變成了大齊王朝最尊貴的女人非蕭嫵莫屬,太后什麼的,只是面子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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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聽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太后到底久歷風雨,不是一兩句謠言便能影響的。
可時間久了,類似的謠言聽得多了,即便太后有一顆金剛心,也會被一點一滴的融化掉、侵蝕掉。
所以,在妙真健康無事的時候,太后尚能保持表面的‘恩寵’,可一旦妙真出了事,第一個落井下石的就是這位後宮至尊。
“更巧的是,蕭煊把大師迎回王府後,他的長子便接到了京衛指揮使司的調令,從一個掛名屯戍陵寢的勳職一躍升為正四品的指揮僉事。”
齊謹之的語氣中也不禁帶上了嘲諷的意味兒。
蕭煊作為安親王府的未來繼承人,繼承了安親王的血統和皮相。卻沒有繼承到老人家的精明與能幹。這位安親王世子,是京中有名的紈絝子弟。
琴棋書畫,一竅不通;弓馬騎射,樣樣稀鬆;唯有吃喝玩樂,卻是信手拈來。
再加上三四十年鬱郁不得志,他乾脆為自己的不上進找到了一個理由:老頭子按著他,妹子壓著他。他就算再努力旁人也看不到。只會說他靠著老子、妹子。
靠老子也就罷了,自古到今,那都是拼爹拼祖宗的。
可靠妹子……這、太傷自尊了。原就沒什麼能為的蕭煊直接墮落了,愈發在紈絝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幾十年的時間,硬是從小紈絝成功晉級老紈絝。
有這樣一個不靠譜的親爹。蕭煊的幾個兒子毫無例外的全都被養廢了。
雖不至於像蕭煊這般肆無忌憚的頹廢、墮落,但也資質平平。靠著門蔭和聖寵入了仕,但常年無作為,除了重大喜慶節日全員升職外,幾乎是進去的時候是個什麼官職。現如今還是什麼官職。
蕭煊的長子在五軍都督府已經待了近十年,兜兜轉轉都只是個六七品的小官。
如今卻猛然升官,你說這裡面沒有問題。誰信吶?!
“京衛指揮使司隸屬於五軍都督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任都督好像就是大師舉薦的吧。”
顧伽羅凝眉,淡淡的說道。
大師在安親王府養病,不管具體原因為何,但落在世人眼中,便是‘妙真到底是安親王府的女兒’這一事實。
而蕭煊作為王府接班人,又是大師嫡親的大哥,如今大師更是由蕭煊親自迎回了王府,這些資訊讓偏向妙真大師的人忍不住會多想。
“是的,現在安王府府門大開,整日宴請不斷,雖然名義上訪客們是來‘探病’,但——”
齊謹之搖了搖頭,真心說,他很看不上蕭煊的做派,眼皮子太淺、沒有格局、太過急功近利!
“哼,好一個探病,大師昏迷不醒,他、他們就這般作踐她!”
顧伽羅咬緊下唇,很是為大師感到心疼。忽然間,她明白了大師為何會跟孃家不睦。啊呸,這樣勢力的家人,有還不如沒有呢,太糟心了!
齊謹之不想討論這個話題,轉頭問道:“明日先陪你去一趟顧家吧。老爺子和父親都十分記掛你,分別三年,你也要去給祖母和母親請安呢。”
顧伽羅點點頭。她也確實想家裡的人了。
齊謹之又小心翼翼的說:“待從顧家回來後,我們再抽空回一趟老家,好吧?”齊氏祖墳在老家,冀哥兒就埋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