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救我!”
九公主進了門,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在地上,急聲求道。
臥槽!
太子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剛剛揚起的一抹笑容凝固在唇邊。
而侍立四周的宮女和太監們更是驚懼不已,個個慌忙低下頭,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中早已把九公主罵了個狗血淋頭:真真是個禍頭子,你丫想死就自己去死啊,作甚拉上咱們這些無辜的人?!
久居宮中的人,不管是主子還是奴婢,都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即‘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幾個月前的燕親王謀逆案剛剛落下帷幕,宮裡經歷了次極為徹底的大清洗,許多宮人被帶走便再也沒有回來。
雖然明知道他們是死在了外頭,可宮人們還是覺得宮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好容易躲過了大清洗,好容易全須全尾的活了下來,還不等喘口氣呢,宮中最令人厭惡的禍頭子九公主就來了。
嗚嗚,他們什麼都沒聽到,他們還不想死啊!
宮女和太監們身子不停的發抖,偏生還不敢發出丁點聲響,只期盼自家太子爺是個仁慈的主子,能、能讓他們儘快離開。
這幾個宮人的運氣不錯,就在他們默默的將滿天神佛都求了一遍的時候,耳邊終於響起了太子的聲音:“你們都退下吧!”
幾人如蒙大赦,比任何時候都要敏捷的行禮、告退,最後墊底的那人還體貼的將房門關上。
“阿九,你這是什麼樣子?別忘了,你可是堂堂皇家公主。怎麼能——”
太子最是個平和穩妥的人,可眼下他的話語也禁不住帶了幾分嚴苛,足見他此刻對九公主的不滿達到了怎樣的程度。
九公主卻似沒有覺察,膝行幾步,來到太子的那座紫檀五屏風寶座前,直接抱住了太子的大腿,“嗚嗚。皇兄。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太子鼻子都要被氣歪了,低頭看著賴在自己退變的人影,恨不得抬腳把人給踢出去。
偏他是溫潤和善的太子。是地上那熊孩子的兄長,於公於私都不能做出飛腳踢人的失禮舉動。
深深吸了口氣,太子壓下心頭的怒火,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彎腰伸手抓住九公主的胳膊:“你這孩子,皇兄跟前有什麼話直接說就好。何必弄這些……哎哎,好了,起來吧,是誰惹咱們阿九生氣了?告訴皇兄。皇兄幫你做主!”
太子用力將九公主扯起來,瞬間開啟‘貼心兄長’模式,一邊拿帕子給九公主拭淚。一邊柔聲說著。
九公主抽搭著鼻子,她是真的涕淚縱橫啊。一是心裡真急了。二來則是因為方才那一跪——疼,膝蓋真他媽的疼啊!
“母妃病著,父皇和母后上了年紀且事務繁雜,我、我不敢叨擾,思來想去,竟是隻有皇兄能救我了。”
九公主平復了下情緒,折回方才下跪的地方,從地上抱起一個匣子,雙手送到了太子爺的案前。
“這?”太子看清盒子裡的東西后,略略有些吃驚。
因為那裡面放著的不是別的,正是最近京中十分流行的煙槍和煙膏子。當然,那黑乎乎的煙膏子還有個幾好聽的名兒,‘神仙膏’!
九公主用力擤了擤鼻涕,帶著些許鼻音,“沒錯,就是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煙槍和煙膏子。”
太子不解,想到剛剛內侍的通傳,問了句:“阿九,莫非這就是你要送給孤的年禮?”
這倒也算是一份豐厚的禮物了,煙槍還好,那‘神仙膏’早已被炒成了天價,還是有價無市。除非有特殊門道,許多人有錢都買不到咧。
九公主慌忙搖頭,眼中帶著明顯的驚懼,“不、不不,阿九斷不會將此物送給皇兄,嗚嗚,阿九可不想害了您啊。”
害?莫非此物是個害人的毒物?
太子眉峰微蹙,天生敏感的他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阿九,這話是怎麼說的?”
九公主表情掙扎,最後咬了咬牙,方湊到太子近前,壓低了聲音說:“皇兄,我、我母妃昏迷前就曾經用過逍遙丸……我身邊的一個宮女不小心將一塊‘神仙膏’落在了阿喵的食盆中,結果當晚阿喵就死了……還有……”
九公主說得半真半假、似是而非,乍一聽很不靠譜,可細細一琢磨,卻能讓人驚出一聲冷汗。
太子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細細的將九公主的話在腦中過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