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還是給姚希若和齊勉之賜婚?
宋氏和顧伽羅皆是一怔,心裡暗道:沒聽說姚希若得罪了宮裡的貴人呀?皇后為何這般懲罰姚希若?
沒錯,就是‘懲罰’。
姚希若出身書香門第,祖父是前國子監祭酒,父親更是一路做到了三品的學政。父族清貴,母族則是一等勳貴趙國公府的千金大小姐。
按理說,姚希若的出身也稱得上一個‘好’字。可惜的是,祖父過世得早,父親又英年早亡,如今整個姚家,也只剩下她們母子三個,唯一的兄長卻不善讀書,撐不起姚家的門戶,最後只能依附外家趙國公府過日子。
更不用說姚希若曾經定過一門親事,那還是姚父在世的時候定下的,對方也是官宦世家,與姚希若極為相配。偏偏在兩年半前,姚希若的未婚夫外出遊學的時候不幸遇到了意外,橫死他鄉。
大齊對女子的束縛不是十分嚴苛,似姚希若這樣死了未婚夫,也不必守望門寡。
姚希若一向標榜自己賢良淑慎,硬是立誓為未婚夫守二十七個月的孝,賺足了名聲。
只是名聲好也沒什麼用,以姚希若目前的條件,很難再尋到什麼好親事。
而齊勉之呢,出身國公府,祖母是皇室最尊貴的大長公主,父親是領兵的將軍,母親是福王妃的親妹子,顯赫富貴已極,哪怕是個嫡次子,也是京城諸貴女眼中的香餑餑。
如果換做半年前,姚希若能嫁給齊勉之,絕對是燒了八輩子的高香。祖墳上冒了青煙。
但現在……齊家敗落,齊勉之的祖母沒了大長公主的封號,父親、兄長還在詔獄裡待著,一家人更是淪落到依附‘仇人’西府為生。齊勉之本人更是文不成武不就,沒有功名,紈絝習氣倒是學了滿身。似他這樣的人,慢說是世家貴女了。就是普通小官宦家中的小姐也瞧不上呢。
反觀姚希若。雖然沒了父親,但外祖父是國公爺,舅舅是世子。再加上她是妙真大師的親傳弟子,一手醫術出神入化,不但救了平安大長公主,還治好了九公主的痴病。宮裡的貴人對她非常喜歡。
就是聖人,也聽到了她的名聲。不止一次的提到了她。
姚希若得到了宮中貴人的青睞,她的身價也跟著提升了不少,最近就有不少貴婦打聽她的情況。嫡長媳宗婦什麼的就不用想了,但把姚希若聘來給家裡的次子、幼子或是庶子。還是可以的呀!
就在這個時候,皇后卻猛不丁的將姚希若賜婚給齊勉之,這、這事兒怎麼看怎麼有古怪啊!
宋氏搖搖頭。道:“娘娘這麼做,必定有緣由。香兒。你且出去跟著接旨吧。”
顧伽羅迴歸齊家,她便是齊家婦,宮裡有了旨意,她自要趕過去一起跪拜接旨。
顧伽羅應了一聲便出去了,正好她也趁機打聽打聽,看看姚希若到底zuo了什麼,竟淪落到了齊家!
顧伽羅面兒上不顯,心裡卻無聲的嘆了口氣,她和姚希若還真是一對冤家,在顧家時兩人是親戚,如今又成了隔房的妯娌,以後還要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唉,這到底是怎樣的一份‘猿糞’哪!
來到萱瑞堂,清河縣主和寧氏等女眷都已經準備妥當,清河縣主沒什麼反應,臉上仍帶著標準的笑容。寧氏卻歡喜壞了,一張白胖的臉險些笑成了菊花。許是覺得自己娶了個得力的兒媳婦,寧氏的底氣陡然提高了許多,連說話的聲音也拔高了不少。
顧伽羅還沒有走進院子,遠遠的就聽到了寧氏的聲音,“哎呀,這可真是沒想到的福運呢,皇后娘娘竟還惦記著咱們勉哥兒,娘娘如此深恩厚德,妾身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語氣很是諂媚,慢說齊家的女眷們了,就是前來傳旨的內侍都聽不下去了。
輕咳了一聲,小內侍尖著嗓子說道:“寧大太太誤會了,您若真的想謝,還是多謝謝九公主吧。是九公主偶然發現貴府四爺與姚小姐兩情相悅,幾番懇求皇后娘娘,娘娘才下了這個旨意。”
小內侍都有些後悔,不該提前透了口風,他不過是看在清河縣主的面子上,想賣齊家一個好,不想寧氏太省事,句句不離皇后娘娘,彷彿自家跟皇后娘娘有什麼莫逆的交情一般。
寧氏被噎了一下,然後笑道:“那也是娘娘的恩典——”
清河縣主看不下去了,眼角的餘光瞥到顧伽羅進來,便笑著打斷寧氏的話:“顧氏來了,李內侍,宣旨吧。”
清河縣主是馬皇后的嫡親侄女,與坤寧宮裡的內侍、宮女都認識。前來傳旨的這位李內侍,是皇后的得用之人,清河縣主對他也頗為相熟,是以,說話的時候,也就多了幾分隨意。
李內侍趕忙站直了身子,雙手捧出皇后的懿旨,立在供桌前,清了清嗓子:“齊家接旨!”
顧伽羅快步走到清河縣主身後,跟著婆母一起跪地接旨。
寧氏被打斷了話,心裡不喜,但她分得清輕重,乖乖的跪了下來。
皇后的懿旨很簡單,李內侍幾句話讀完,然後將懿旨交給了清河縣主,笑著說道:“咱家恭喜縣主,賀喜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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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氏癟了癟嘴,皇后給她兒子賜婚,就算恭喜,也該恭喜她寧氏呀,結果這死太監居然跑去巴結馬氏,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狗東西!
清河縣主聽不到寧氏的心聲,只笑著請內侍進屋吃茶。李內侍連連擺手,推說還要趕回去交差,便要告辭離去。
清河縣主苦留不住,只得命人將李內侍等人送出去。臨行前,照例給李內侍塞了個紅包。
寧氏見了,慌忙避開眼神,這時她倒是忘了人家李內侍是來給她兒子賜婚的事實了。
送走了李內侍。清河縣主象徵性的對寧氏道了句恭喜。
顧伽羅緊跟婆母,也衝著寧氏說‘恭喜’。
寧氏卻沒了方才的得意洋洋,忽的斂住了笑容,換上一副悲慼的神情,哀聲道:“託娘娘的福,我們勉哥兒也得了一門好親事。只是老爺和勤哥兒還在詔獄裡受苦,連勉哥兒成親。他們也不能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