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田詩乃眼角抽搐,饒是因為眷族改造不再害怕屍骸和槍械,她依然感到強烈的不適。
無他,實在是太多了。
體重60公斤的人體內大約含有5升血不到,可即便是切開大動脈造成急性失血,人體也不會流出全部的血液,失去大約3升血後人體在自然條件下很難繼續出血。
但眼前地殘屍卻幾乎被榨乾了所有的血液,甚至連絕大部分的肉都被壓碎成猩紅的泥水,塗滿整個地板,均勻得彷彿刻意調整過,充斥癲狂的美學。
於是視線所及之處淨是猩紅和狂氣。
這不是為了掠食,而是更為純粹的衝動,就像是天真無邪的孩童用力踩爆毛蟲,因為支配他物的生命而欣喜。
究其根源,只是單純的認為被虐殺的物件是更加低階的存在,殺了就殺了,與善惡何干?
難道人類不是以殘忍的手段奴役和滅絕諸多物種才站在食物鏈的頂端的嗎?又有多少人會譴責繁複廚藝下得到的美味?可將同樣的步驟複製到人類身上卻是最為惡劣且無法饒恕的暴行。
當因為神血昇華,將人類視作更低階的生命形態後,所謂的殘暴幾乎是必然發生的事情,因為這就是進化的選擇。
——只有殺掉什麼才能活下去,差異過大的種族之間沒有道德可言,有的只是弱肉強食。
即便是同一個物種的智慧生物也會相互殘殺,抵達美洲的歐洲人可沒和印第安人平等相處。
人權,那是射程範圍內的附屬品,但朝田詩乃無法理解這殘酷如空氣的常理。
迎著新川恭二歡喜的視線,朝田詩乃憤怒地質問:“這是你做的?!”
“啊,對。”新川恭二爽快地承認,旋即張開雙臂,自豪地炫耀:“如何?我打造的畫卷?”
何等的美麗!何等的自豪!
即便新川恭二不說,鮮明的情感已經透過表情傳達。
已經沒有必要再交涉了,消滅一切會威脅人類生態位地位的生物是獵人的天職。
朝田詩乃做出決斷。
雖然被馮世強行扔出觀測室她很生氣,但現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個。
沸騰的情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冷卻,多餘的情感被摒棄,眷族轉化後的額外感知器官啟動,平日被大腦下意識忽略的此刻纖毫畢現,包括新川恭二體內翻湧的狂氣。
果然被什麼汙染了嗎。
朝田詩乃立刻想到了同樣滿是狂氣的紺野木綿季,但兩人帶來的衝擊決然不同。
畢竟新川恭二是她以前唯一的朋友,現在卻變成了這個鬼樣子,由此對朝田詩乃產生的衝擊不是一般的大,但這並不能阻止朝田詩乃依靠錄入的設計圖具現出兩把05式衝鋒槍。
黑卡蒂2式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這麼近當然要用衝鋒槍啦!
由天朝自主研製,150米能可擊穿敵人鋼盔的小型打字機爆發出連綿不絕的低吼,子彈如水幕潑向新川恭二。
在動手的那一刻,朝田詩乃就沒有手下留情的打算,但她的攻擊全部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