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詩乃的玩家在心中咆哮,然後呆愣。
自己剛剛在和什麼玩意兒對話來著?
電光忽起。
蒼色的電弧在血水上跳躍,所過之處漆黑的鐵晶增殖生長,彼此摩擦,迸發出熾熱的火焰,彷彿鐵塊在自我鍛造,自血和火中孕育,得到了既定的形態。
在朝田詩乃不可置信的表情前,她的愛槍黑卡蒂2自黑色的鐵晶中鍛造而出,自發落入她的手中,喚醒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覺。
於是雜念被驅散,刻入本能的動作自發地運轉。
裝彈,上膛,瞄準,扣動扳機。
迎面的屍體應聲崩碎,胸口就像是被攻城錘正面撞上,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斷成兩截,噴灑出大量的肉糜。
不知道是還未死去的神經叢令身體抽搐,還是某種怪異的法則維繫了肉塊的生命,即便變成上下兩截的狀態,屍體依舊在蠕動,像是隨時會從地上爬起。
沒有太多猶豫,在握住槍的那一刻,朝田詩乃就丟掉了沒用的情感,就像她在遊戲中得到的稱號【冰之狙擊手】一樣,曾經盈滿恐懼的心此刻結冰般冷靜。
槍聲炸響。
朝田詩乃從腰間熟悉的包裡取出子彈,重複開槍的動作,用魔力和意志鑄就的子彈轟擊誕生於內心的夢魘,一次又一次,直到地上那坨令人作嘔的肉塊再也沒辦法移動,溶解在無邊的血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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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屈服於朝田詩乃的意志,血水逐漸失去液體的性質,像它們出現那樣氣化,升騰成縹緲的血光,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終於,結束了。
朝田詩乃鬆了口氣,積攢的疲勞頃刻間噴湧而出,淹沒了她的精神,令女孩感受到醉宿後的頭痛。
那是精神力枯竭的反應,從結果來看和酒精中毒有異曲同工之妙。
大腦像是發燒那樣昏沉沉的,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嘟囔什麼,朝田詩乃唯一能記住的只有摁在額頭上那隻冰涼的手,以及那溫和的、像是從久遠的記憶深處傳出來的歌謠。
在它們的陪伴下,頭痛不可思議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讓人感到心安的清涼。
也許是這股感覺太過舒服,朝田詩乃抱住了什麼,隨後陷入了安心且寧靜的睡眠。
這大概是自己睡過最好的一個覺了。
即便是將醒未醒的時刻,朝田詩乃依舊為昨晚的睡眠做出評價。
沒有尖叫,沒有血腥味,更沒有死屍殘破扭曲的面孔,有的只是溫柔又柔軟的黑暗,就像是母親的懷抱,讓人想要一直沉浸下去。
可是那時不行的。
朝田詩乃很清楚。
因為那次事件,媽媽本就糟糕的精神狀態變得更加糟糕,就連開槍的自己也成為了媽媽恐懼的物件,這也是自己孤身一人來到這座城市的原因之一。
所以母親的溫暖懷抱對自己而言已經是隻存在於昨日的幻夢了。
可即便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朝田詩乃也貪戀這份小小的溫暖,想要儘可能地延長這美好的時光。
於是她往更加溫暖的地方拱了拱。
“嚶!”
小小的嚶嚀讓朝田詩乃混沌的思維清醒了一些,女孩懵懂地抬起頭,看到了結衣羞紅的臉近在咫尺,同時朝田詩乃還感受到了貼在手臂上以及手掌上溫潤柔軟的觸覺。
她的手相當不老實地伸入結衣的睡衣,貼緊女孩的面板,溫潤的感覺正是由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