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福見星月眉頭緊蹙若有深思,像是一時還拿不定主意,便接著繼續說道“別忘了眼下的鯤鵬國,從王公貴族到文武百官,都讓富滿墩給一手牢牢把控,即便國主將他們該罷官的罷官,該砍頭的砍頭,這對富滿墩造成的影響依然極其有限。
國主就算能罷一百個官、一千個官,甚至更多,這些人依然會緊緊貼附於富滿墩的羽翼之下,富滿墩有絕對的能力繼續豢養這批人,他們也一樣會繼續替富滿墩鞍前馬後。
即便國主砍了他們的頭,他們的宗族親人,他們的門庭故舊,從此也將視國主為不共戴天的仇人,這麼一來,國主就親手為自己建立了一個徑渭分明的敵對勢力,國主就連一點牽制他們的辦法都沒了。
再來說說七色國,別忘了七色國此刻的境遇也是富滿墩一手造成,您若要為七色國報仇,還是得除掉富滿墩,問題是富滿墩的實力仍舊是一如以往的強大,國主拿什麼來對付他?
尤其是眾家王子若繼續與富滿墩合作無間,七色國六大家族的鬥爭也就永無寧日,如此一來,國主不但幫不了七色國,還親手將七色國推向無底深淵,這難道是國主所樂見?”
星月心想,火麒麟雖說是為了自己當年的承諾將鯤鵬國交還到身為玉祥瑞後代的自己,但他一定沒想到眼下的鯤鵬國並不是個香餑餑,而是個令人棘手的燙手山芋。
星月無奈的問道“難道除了這個方法,我們就沒有別的方法嗎?就只能任由這些見風使舵的貪官汙吏繼續左右逢源?”
安老福知道星月國主這個王位來得突然,火麒麟在交棒之前,還來不急把該交代的事都交代清楚,以至於讓星月國主仍是習慣於非黑即白的看待這一切。
尤其星月國主眼下的年紀,更是無法體會權力該如何掌握,人心該如何操弄,看來這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絕活,只能由自己手把手的來教給星月國主。
安老福於是說道“國主所言,一半是對的,一半則不是那麼正確。這些人或許都逃不掉貪官汙吏這頂帽子,但是左右逢源卻遠遠談不上,這不,國主不是已經開始不待見他們了嗎?何來左右逢源之說?
退一萬步來說,這些官員當初都是經由老國主所提拔,國家制度所遴選,能力是有的,才幹也是有的,之所以迷失了初心,卻也不是他們自己所願。”
星月不以為然的說道“不是他們自己所願,難道是有人逼他們的?”
安老福搖頭說道“也沒人逼迫他們,而是時勢所趨,他們不得不這麼做。”
星月不解的繼續問著“時勢所趨?是利益與權力所驅吧!”
安老福笑著說道“那當然,天底下又有幾人能不被利益與權力所驅?關鍵是他們當初是為了什麼迷失了初心?
恕老臣直言,接下來老臣得說件大不韙的事。不論是國主您的自家兄長或是滿朝文武百官,他們若不是在老國主的授意下趨附於富滿墩,便是在老國主的默許下去為富滿墩效力。
換句話說,是老國主親手將這些人推給了富滿墩,而不是他們迷失了初心去投靠富滿墩。”
星月點了點頭,說道“安老說的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現在他們既然知道富滿墩有了不臣之心,他們就該懸崖勒馬,怎麼還能執迷不悟呢?”
安老福搖頭說道“這些人可不是泥塑的土偶,國主讓他們望向哪邊,他們就會乖乖的望向哪邊。
這件事得循序漸進,慢慢地來。再說一句大不韙的話,既然這是老國主當年種下的惡因,眼下只好由國主來承擔這個苦果,這也是老國主臨終前,特意囑咐老臣要盡心輔佐國主的原因。”
雖說如此,但星月向來不是慫貨,或許他的年紀尚小,歷練與能力猶有不足,但他不會逃避該由自己挑起的擔子,眼下鯤鵬國與七色國都是自己的責任,沒有一個是自己可以置之不理的。
此刻他的猶豫排斥不過是他釐清問題的過程,任何人在突逢鉅變時,總會有一些過激的反應,安老侯爺對此自是知之甚詳,他知道如何耐心的陪著這個年輕國主度過眼前這個難關。
“關於眾位哥哥該如何應付,我心裡大致有底了,他們都是父王的血肉,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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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滿朝文武呢?他們又不是王族的人,為什麼我不能換掉他們?還得費心費力的一個一個從富滿墩手裡搶回來?”星月繼續問著。
“這個問題問得好。既然國主想把他們換掉,國主覺得這文武百官該一批一批換好呢?還是一次全部換掉好呢?”安老福反過來問著星月。
星月想了一下,回答道“自然是一批一批換。我才剛上位,短時間哪有那麼多心腹能臣可用!總得一批一批慢慢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