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說“大事未成,現在問這些還早,要是搞砸了,不免把大家的名號都給搞臭,眼下還是別問。”
霍西亭繼續問道“為什麼臨時不讓國師上車?”
師爺笑著說“我壓根就沒想帶他去按察院。”
霍西亭不解的問“不去按察院?”
師爺繼續說道“按察院是霍神探讓人給準備的,可不是我。國師眼下還不是疑犯,頂多是個證人,帶他去那裡不合適,既然霍大人因錯陽差的讓人準備了按察院的牢房,我們不妨將計就計吧。”
霍西亭接著問“讓他們誤以為我將國師關押在按察院?”
師爺接著說道“將國師關在按察院裡,依禮、依制、依律都不合適,如此一來,國師的同路人自然會據以上奏彈劾,這麼一來,該露餡的自然會露餡。”
霍西亭再繼續問“那我們要將國師關在哪兒?”
師爺故做訝異的說道“關在哪?國師又不是疑犯,怎能將他關押呢?我們不過是帶他去逛逛王城周邊的百餘間宮廟道觀,一家一家去比對比對當時所見的流星是否一致,這麼一趟繞下來,我估計不下十天吧。
這十天,估計該發生的事應該都發生了。”
霍西亭聽畢大笑不已,說道“妙計,霍某佩服。”
霍西亭此刻對師爺欽佩有加,要知道霍西亭人稱神探,姑且不說抽絲剝繭的查案斷案,便說這察言觀色的人心操弄,此人便遠在自己之上,要讓霍西亭這等人物衷心欽佩,自然非人上之人不可。
霍西亭見師爺的言行談吐,已知此人來歷不凡,因此放心的讓他主導對承恩道師的訊問,當師爺決定退出廂房讓國師獨處時,霍西亭便推估師爺即將有所行動,只是沒想到師爺的第一步竟然是去打發國師帶來的小道童。
霍西亭心想,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小孩,有什麼值得打發的,正當霍西亭這麼想,就聽到師爺對小道童說出那一連串無關痛癢的問答,這才恍然大悟師爺的用意。
一個十歲的小道童能做什麼?師爺鄭重的讓小道童去幫忙傳話,而且傳的是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傳一句漏洞百出、不在事先預期的話,故意讓國師的弟子警覺霍西亭正在故佈疑陣,如此轉移焦點的目的,便是想掩護霍西亭接下來的行動。
打發完小道童,霍西亭又在飯店門口嚷嚷著下屬去通知按察院準備牢房,同時在後門準備馬車,就是要讓躲在暗處窺伺的人馬去通風報信,霍西亭不相信國師只帶了一個小道童就敢隻身赴會,小道童的身後一定還有其他的人馬,不論他們是國師的同路人或仇人。
只要這個風聲一傳出去,各方人馬的注意力就會集中到馬車身上,而現在從大業飯館到按察院的路上,正佈滿了幾百個各方探子在掌握“國師”的行蹤。
“我比較擔心高冷峻能否撐到兩天。高冷峻一行都是行伍出身,要是碰上江湖高手,只怕一時半刻也撐不過,希望霍大人的人馬能撐久一點。”師爺故作憂慮的說道。
“師爺這是有意說給我聽的。這一路會盯上高冷峻的人馬不止是我的人,我的人只負責查案,他們不負責保護高冷峻,實際上暗中保護高冷峻的另有其人。”霍西亭說著。
“那就是星月王子的人馬了,這還行,勢均力敵,接下來就看高冷峻的造化。不過,為什麼是兩天?”師爺問著。
“什麼兩天?”霍西亭不解的問著。
“為什麼霍神探要高冷峻兩天後再轉回來?”師爺解釋著。
“以他們的腳程,兩天的時間大概能趕到三江水,到了那裡,就已經遠離王城的京防,接近鯤鵬國與七色國的交界處,到了那邊也差不多該回來了。”霍西亭解釋著。
“也是,再過去就是三王子遠流與八王子古槐的駐軍範圍,到時候星月王子的人馬只怕就不容易控制局面。所以,他們只能回來了。”師爺接著說道。
霍西亭見此人連軍事部置都如此清楚,心中隱約浮現些許不安,只怕他的目的不僅僅是協助斷案。若是這樣,自己可不能對他等閒視之,因而轉頭看著師爺,嚴肅問道“你是星月王子派來的人?”
師爺刻意不正面回應這話,手指著前方說道“前面要轉彎,小心。”
霍西亭毫不在意師爺的提醒,繼續駕車狂奔,車軸與街邊牆角不過寸餘差距的擦身而過,接著再追問著師爺“如果你不說明自己的來歷,我便不能讓你涉入這樁案子。”
師爺漫不經心的指著前方的按察院說道“就要到了,霍大人不稍微放慢速度嗎?”
霍西亭不理會師爺的提醒,反而快馬加鞭,繼續對師爺說“你只剩最後的機會,不說你是誰派來的,立刻就下車。”
師爺笑著說道“難怪你師父多聞一直說你是頭倔驢子,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好吧,是你師父請我來幫你的。”
師爺話一說完,馬車正以毫釐之差驚險穿過按察院的側門,按察院的門房也迅雷不及掩耳的將門關上,完美的遮蔽住追蹤者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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