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師茂名的四方奔走以及各國少主持續受困於東牙國的因素下,萬山諸國繼百年前的山水大戰後,再次達成萬山一心的聯軍同盟,十七萬大軍正從各國各地陸續趕赴百壽國集結,時間是三月十五,月圓之夜。
此刻距離盟軍誓師還有三天,受困於與百壽國的各國使團皆因聯軍的即將到來而振奮不已,除了憋了這麼許久的悶氣得以疏解,更重要的是儘快救出東牙國裡的少主,身上揹負的重任才得以解脫。
在一片期待的熱烈氣氛中,只有東牙軍營地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裡,因為樂清秋的死訊已經傳來,東牙軍還是等到了這終究無法逃避的噩耗。
雖然副將篤敬與軍師茂名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當訊息傳來,兩人心中的悲痛還是一如初聞,想起樂清秋臨行前交待過的那些話,一字一句此刻更是像把利刃刺在心上。
這些日子以來,為了東牙軍的軍心穩定,為了萬山聯軍的合作成局,副將篤敬與軍師茂名獨自咬牙承受這個秘密,能拖延一刻便是一刻,終於等來聯軍集結的訊息,卻也等來樂清秋的死訊。
篤敬與茂名召集了十數名東牙軍隊長在主帳中商議對策,他們必須將樂清秋生前的交代讓大家知悉,因為東牙軍接下來將面對更多的難關。
首先,沒有國主的詔令,擎天閣主之位虛懸,誰來統領東牙軍?就憑篤敬和茂名兩人對樂清秋口諭的一面之詞嗎?更何況擎天閣主繼任這等大事,樂清秋說了算嗎?只要東牙軍裡有任何一人提出質疑,東牙軍便將立即陷入群龍無首的混亂局面。
另外,樂清秋之死會不會成為聯軍成局的變數?畢竟軍師茂名在遊說各國之時,樂清秋還是東牙軍主帥,雖然在遊說過程中軍師茂名始終避擴音及主帥人選,但萬山諸國誰人不知主帥必是樂清秋,不會有人多此一問。
然而,也就是因為萬山諸國對樂清秋的信心毋庸置疑,此刻突然換成籍籍無名的副將篤敬,這才得擔心篤敬能否鎮得住十七萬聯軍?
在軍師茂名將樂清秋最後的交代對帳中諸將說明清楚後,眾人陷入了一致的沉默。沒有人說得清楚樂清秋的決定是對是錯,也沒有人能怪篤敬與茂名隱瞞這件事,因為這一切的發生是那麼令人不知所措。
副將僕從恩此刻突然向著通山大道方向跪了下去,一拜到底良久,口中更咽的說道“都是末將無能,才讓閣主必須以身犯險,這條命,應該讓我替閣主去死。”
原來這僕從恩便是當日率兵從右路前去黑山封印探路的指揮官。這五百東牙軍沿著黑山封印周邊一路偵測,始終不見任何得以突破的缺口,為了不致延誤軍機,僕從恩突發奇想,下令五百東牙軍從遠處挖掘一條地道,試著由地下避過黑山封印的阻攔,一路挖進通山大道,企圖以牙還牙,也對躲藏在黑山封印裡的敵人突發奇襲。
這想法雖是好的,但做法卻不好。僕從恩想到就做、劍及履及的結果,是讓五百東牙軍毫無蹤跡的藏匿於地下,這麼一來,敵人固然無從發現,卻也同時瞞過了自家兄弟。
等僕從恩折騰了半天,發現再怎樣也無法突破黑山封印挖進通山大道時,當下已近黃昏,待僕從恩領著五百名弟兄返回東牙軍營地時,樂清秋早已踏上解救弟兄的路上。
換言之,如果僕從恩不是兵行險招,或是先派人帶信回營,或許樂清秋不致於非得走上這條絕路。
大家見僕從恩如此悲痛,個自壓抑已久的情緒也相繼爆發出來,眾人一起陪著僕從恩向著通山大道跪下,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尤其眼下又都是鐵錚錚的沙場男兒,但他們此刻跪拜的是兄弟情誼,生死與共的袍澤之情。
篤敬強忍著悲傷,對僕從恩說道“這不能怪你。就算你派人回來報信也改變不了什麼。大鬍子從左路帶去的那五百人,不是到現在都還沒回來,閣主一樣會為了他們去出生入死,你別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篤敬這幾句話,顯然未能安慰到僕從恩,他仍是跪在地上不停地嗚咽。
當下眾人唯有以沉默陪伴著僕從恩的悲痛,這沉默不僅代表著眾人對樂清秋的哀思,也包括對未來困境的無奈。
大刀隊隊長畢虎首先打破沉默“我先表個態。五千東牙軍都是弟兄,不分彼此,所以,誰來領導東牙軍我都支援,最重要的就是千萬別窩裡反。
這三個月大家夠窩囊了,千萬別在這個節骨眼上搞內訌,這時還讓別人看笑話,我死都沒臉去見樂閣主。”
鐵甲隊長管上風接著說“這理大家都知道,而且我相信在座各位沒人會想去爭這主帥的位置,幸好樂閣主之前已經交待了篤將軍把責任扛下來,我也表態支援篤將軍。
不過,問題是萬山諸國怎麼想?大家都知道東牙國目前的訊息完全傳不出來,我們不可能收得到國主的諭令,沒有國主的諭令,難道就我們幾個共推的主帥能讓十七萬聯軍信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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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茂名見當下大家對篤敬接任主帥沒有異議,為免夜長夢多,立刻說道“這事的確不好辦,不過人多好出主意,我相信不是毫無辦法的,我們一件一件來處理,別自亂陣腳。”
軍師茂名停頓了一下,等著看看是否有其他的意見。見大家一致沉默,他接著說道“不管國主什麼時候有諭令,但是五千東牙軍不可一日無主。我們自己先把自己的頭兒給定了,要是他們對篤將軍擔任聯軍主帥有意見,就任他們自己去推個主帥好了,無論如何,東牙軍自己得先擰成一股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