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通往黑色巨山的路程並不遙遠,但樂清秋、軍師茂名與副將篤敬的心路卻是漫長的。
對樂清秋來說,這是他這輩子的第一場征戰,卻也很可能是最後一場。此刻他在意的並不是個人生死,他在意的是做為堂堂的擎天閣主,五千東牙軍主帥,他能為東牙國做的就只有這些嗎?戰爭才剛開始,難道屬於他的部份就要結束了?
國主將五千東牙軍親手交付自己手中,代表國主對自己的完全信任,這可是東牙國的命脈,他對誓死守護這五千弟兄的戰友之情是責無旁貸的。然而,輕易地將一千名弟兄送進黑山封印是他的責任,他不能讓其他弟兄再去冒險,多一個弟兄因而傷亡,他都承擔不起那個罪過。
他看著身邊的副將篤敬,心想,如果自己因此有所閃失,他知道五千個弟兄會像信任自己一樣的信任於他,東牙軍不會因而分崩離析,這是他最放心的一點。
他再看看另一邊的軍師茂名,有他輔佐篤敬,就像國主的身邊有了烏赤金,這是他為篤敬留下的最珍貴資產,只要有茂名在,東牙軍不管有沒有樂清秋,依舊還是東牙軍。
然而,最讓樂清秋放心的,是此刻身在東牙國的烏赤金。他知道只要烏赤金在,他就一定能保東牙軍周全,只要東牙軍周全,東牙國仍會一如往常的固若金湯。
對副將篤敬來說,樂清秋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他追隨樂清秋二十餘年,樂清秋對他就有二十餘年如兄如父的教悔與照顧,這等恩情,他怎能眼看樂清秋一人獨闖那有死無回的黑山封印。
如果可以,就算他無法替代樂清秋一闖黑山封印,他也一定會追隨樂清秋左右,即便結果仍然是個死,但他終究能回報樂清秋於萬一。但是他知道他沒有選擇的權利,樂清秋也不容許他做此選擇,除了樂清秋,眼下唯篤敬有足夠的聲望能率領五千東牙軍,他必須坐鎮留守,否則他就是東牙軍的罪人,他不能讓樂清秋身後還承受著如此負擔。
對軍師茂名來說,是他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發生,他本該不顧一切的阻止,但他還是缺乏臨機決斷的魄力。因為他不是東牙國人,他也不是行伍出身,這樣的身份與背景,讓他在關鍵時刻缺乏捨我其誰的勇氣。
他在樂閣主下令兩路人馬對黑山封印徑行探索突破時,他就隱隱認為不妥,對方此舉顯然有備而來,東牙軍根本不該分散力量,而以少數人馬去面對未知的風險。但是閣主下令了,他不能公開違逆閣主的決策,或許是自己想多了,或許樂閣主想的比他通透,總而言之,沒能及時開口阻止,是他任由這個錯誤發生。
第二次錯誤是當那姓文和姓高的一搭一唱出現時,很明顯就是來挖坑給樂閣主跳,自己也早已洞悉這一切,但自己仍舊無法避免結果的發生,儘管已經多次試圖阻饒他們的計謀,但對方顯然對樂閣主的個性知之甚詳,對樂閣主的弱點更是拿捏的徹徹底底。也許,當時自己只要堅持到底,不理會樂閣主的反應,義無反顧的將樂閣主拉走,或許結果不會是這樣。
路途再遠,他們三人終究還是到了黑山封印前,儘管心情再是複雜,該來的終將還得面對。
樂清秋對軍師茂名說道“稍後你就拿著我的名帖去請見鯤鵬國的安老侯爺,告訴他因為我已經發現敵人蹤跡,必須立即出發追擊,而東牙軍眼下仍必須緊緊死盯黑山封印,不能讓藍衣軍與白靈馬車、夜半歌聲、修羅莊園趁機竄出,因此,要請鯤鵬國協助護衛諸國使團進行撤離。”
軍師茂名問道“撤離到百壽國?”
樂清秋說道“是的,百壽國。”
軍師茂名接著問道“安老侯爺肯答應嗎?”
樂清秋答道“他一定肯。烏閣主行前特別提醒過我,這回鯤鵬國是到東牙山來出風頭的,他們不會錯過任何機會,他讓我好好善用這一點。
眼下就是他們出彩的大好時機,他們讓七色國壓了幾十年,肯定不會放棄這個機會。萬一他要是不肯,就靠你的三寸不濫之舌讓他答應。”
軍師茂名道“得令,我這就去辦。”
樂清秋接著說道“還沒結束,等我把話講完你再走。
篤敬,餘下的人馬,我就全數交給你了。剛剛在我在左路發現了一個疑似破口的地方,你們暫且不要理會,那多半是個陷阱,派人遠遠盯著就好。
你只要做好一件事,就是給我死死的盯著黑山封印,將他們像孫子一樣給牢牢關在這裡,要是看見敵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給我往死裡打,我要躲在封印裡的那些龜孫子盡數作為陪葬。”
篤敬聞言急著問“閣主的意思是……?”
樂清秋自顧自地繼續的說道“你們聽好了,接下來我講的每一句話都是軍令,你們只能照做,沒得商量。”
樂清秋雖是主帥,但向來對待下屬寬和,從來沒以這種口氣對下屬說話,此刻茂名與篤敬聽到樂閣主這等語氣,知道該來的終究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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