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兩個孩子到碧紗櫥那邊吃果子,屋子裡年若蘭只留了綠琴說話。主僕兩個多年未見卻絲毫不覺得生疏,說的極是開懷。年若蘭見她氣色紅潤,穿戴也頗為精緻,便知她日子過的應是不錯。
“你那相公可還老實?”年若蘭斜眼看她滿是打趣地問道。
綠琴聽了臉蛋一紅,只道:“相公忠厚老實,待我是極好的。”
年若蘭又問:“哦?怎麼個好法?可是一心一意?”
“總都是好的。”綠琴低著頭,臉上紅霞遍佈:“相公只我一個,沒有旁的。”
“呵,晾他也不敢花心。”年若蘭呵呵一笑,說出去的話卻十分強硬:“若是他敢對不起你,看我能繞了他不!”
綠琴的相公原是雍親王府的侍衛,後來因為娶了綠琴與年若蘭這邊拉上了關係,胤禛乾脆給了個恩典,把他放到了京畿衛裡,現在大小也個把總,算是前程不錯了的。
“主子呢?主子近些年可好?”綠琴眼中含淚,十分動情地說道:“當年弘煦阿哥出事的時候,奴婢就急著想過來,只是一打聽,知道主子和弘煦阿哥一道去了圓明園,直到後來弘煦阿哥病癒的訊息傳來後,奴婢這顆心才算放到了肚子裡面。還有弘福阿哥和秀格格,知道主子生了龍鳳胎,奴婢不知道又多高興……”
聽著綠琴一聲聲的說著,年若蘭心裡真是溫柔妥帖極了,因為她知道綠琴所言句句都是發自心底的真情,她是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既然這麼惦念我,怎麼不常常登門看望。這些年了,也沒見你來過幾次,可見也不是真心的!”
“主子……奴婢……”綠琴一聽這話,臉上露出急色。年若蘭笑眯眯地看著她,臉上露出明顯的打趣之色,綠琴顯然也是瞧出來了,當下便用著哽咽地聲音埋怨道:“主子又逗弄奴婢,都這些年了,怎地還與過去一樣!”
“與過去一樣又什麼不好,這不正說明你家小姐我青春永駐嗎?”年若蘭露出狐狸般的得意笑臉。主僕兩個一連說了兩個多時辰的話,時間不知不覺的便到了中午,年若蘭留了他們吃午膳。
飯桌上,年若蘭看著綠琴的兒子,真是越看越順眼。
“你是個軟麵疙瘩,你相公是個榆木疙瘩,這兩個疙瘩怎麼就生出這麼個清俊機靈的孩子。”年若蘭笑著打趣道:“別是生的時候,抱錯孩子了吧!”聽見年若蘭的讚美,那頭的致遠不由又有些臉紅,看著他的樣子,坐在其對面的秀秀不由眨了眨眼睛,粉紅的小嘴兒也彎成了個月牙。
“多是託了主子的福氣。”綠琴看著兒子的雙眼滿滿地都是驕傲自豪:“致遠這孩子打知事起,就十分的懂事,在學習上也刻苦勤奮,自從他考過了童生後,我和他爹便希冀著他能在這方面有所發展,只是我們都是目不識丁的粗人,有些時候也使不上什麼力氣。”
“瞧綠琴姐說的,你和姐夫使不上力氣,這不還用主子嘛!”旁邊的司棋笑眯眯地接話道:“有什麼難事,還不速速道來。”
綠琴聞言臉色緋紅,再見年若蘭也是笑眯眯的望過來,便更加不好意思了,然而她今次來也的確是有事相求的。
“那奴婢便厚顏說了。”綠琴站起身,對著年若蘭說明了事情的首位。原來,她是想給兒子聘一位好的老師。要知道,在這個年代,教育資源那是極其偏頗的,名師一般都是要主家親去延請的,然而,綠琴家不過是家境還算可以的普通人家,認識的門路也窄的狠,哪裡能知道哪個老師學問好,學問高呢?
那邊的致遠見母親起身,自己連忙也跟著站了起來,然而看著年若蘭的雙眼中卻隱隱有著渴望的光芒。倒是個上進的孩子!年若蘭在心底說道。綠琴想來是見兒子資質好,在讀書上有天分,想要在教育資源方面給兒子以最大的支援。
這就是當父母的,為了孩子,怎麼精益求精都不為過。
“這還不簡單!”年若蘭突然笑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小孩子,微一沉吟,只說道:“此事便交給我來辦好了。保管給致遠尋一個德高望重,學識深厚的先生。”
綠琴聽後大是驚喜,對年若蘭自是有一番的千恩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