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禺山。
北朐部落二十多萬人,僅僅兩千多人就想佔領統治,簡直痴人說夢,無論鎮壓還是撫慰,人心惶惶之下,皆必引發動盪,直至飢餒遍野,四處暴亂,那時,梟西族將深陷泥沼,再想搶完一走了之,恐怕絕不可能,最後只能被活活拖死……
所以當聽到什麼南蠻部落,泥師都笑了,不自量力!吳江部落只需靜待其變,數十萬年,原著部落終於看見了統一的曙光,他耐心地等著,一年後,結果,目瞪口呆。
起初,北朐部落的屠各族人還拼命來投奔,痛哭流涕,接著,越來越少,無聲無息,命人潛往試探,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遣族老謗步質詢沖虛觀,回稟雲野子坦承不諱,已收百忍為徒,並非干涉族戰,阿卜當死,義正辭嚴,無可奈何。
伊質叫囂悄悄刺死百忍,泥師都堅執不允,也不知是否因為對雲野子有所顧忌。
等來等去,南蠻部落一派繁榮,自己部落倒危機重重了,族人開始不滿,懦弱無為,坐等壯大,錯失良機,必受天譴,眾議沸騰,不久,彷彿應驗一般,自古棲居的鳥群好像也忍無可忍,遺棄了他們,漸漸離開,陸續遷徙,眼望著落入那邊的山谷平原,群情愈加洶洶。
泥師都決定出徵。
他依然很謹慎,未遣伊質,命白鴻契骨率八萬族人,浩浩蕩蕩,沿佐水東廣闊平原而進,勢若洪流,其中,數百巫覡腳踏符獸,飛翔半空,雖是部落,堪比宗門,這也是吳將稱雄原著諸族,並在北戶能據一席之地的根源之一。
所有人的臉上,充滿了興奮,除了要維持諸族老大的尊嚴,給不聽話的小弟弟們一個教訓,還聽說那裡好像有很多食物,比自己部落都多。
哪怕提前幾個月,神鬥都可能有些頭疼,但是現在,他完全相信,每一個人,將會為部落而戰,為親人而戰,為田間青青的禾苗而戰。
雖然不少人仍憂懼難安。
神鬥沒有特意去鼓舞士氣,一切如初。
“我也去吧!”婉妗居然來找他了。
“行啊,咱倆在後面督戰!”神鬥笑道。
“沒興趣!”
“要不你去幫執明姑姑!”
“不,我自己一軍!”
“不太容易調遣!”神鬥遲疑道。
“我帶了一千人!”
“啊?”神鬥怔了怔,忽然明白了,“那你得聽我的!”
“好!”
“是不是叫烈焰軍?”
“后土軍!”
神鬥改變了部署。
兩河之間,春暖花開,綠茵茵的草原,東一簇西一簇,美而不豔,淡淡芬芳,隆隆震耳,踐踏如泥。
數千匹馬,沒有鞍轡,控韁穩坐,斑斕的獸皮,刀立如山,雪亮耀眼。
幾百巫覡,傲然睥睨。
身後,黑壓壓,如烏雲覆蓋。
對面,黑髮率領著孤零零的兩千人,渺小無比,像極了待宰的羔羊,而有些戰士也真得在瑟瑟發抖。
黑髮與白髮性格迥然不同,沉默寡言,忍辱負重,但他絕沒想到,百忍會讓他獨自迎敵,雖然說敗了也無所謂,往鬱水逃就好,白髮更是不斷勸慰,心裡卻深深感覺一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