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赤面,日角龍顏,虯眉闊鼻,鬚髯連鬢,如火焰一般叱吒而生,身高足足丈許,赫赫煌威。
應龍滿臉無奈。
神鬥四肢如縛,一動不能動,惟眼神灼灼,卻是不認得,但能如此輕而易舉抓住自己和應龍,也隱隱猜到可能是誰,心頭悄悄一沉。
但看那人雙目如電,陰冷地盯著自己,道:“你是神鬥?”
“嗯,”神鬥張張嘴,試了試,居然可以說話,不由一喜,從容道,“燭九陰族長?!”
“你殺了我的兩個兒子?”燭九陰語無波瀾。
“鼓是自斷心脈而死!”神鬥沒有辯解,反而道。
“什麼?”燭九陰明顯一愣。
“那你想不想知道,他為什麼要自斷心脈,還有死前說了什麼?”神鬥緊接道。
燭九陰沒有說話。
“他說小時候便被你拋棄荒野……”神鬥戛然而止。
“繼續說!”燭九陰緩緩道。
“你不就是想殺我嗎,把應龍放了,我告訴你!”神鬥道。
“我不會殺他的,你說!”燭九陰輕輕搖了搖頭。
“那你放開我,有樣東西死前必須讓他帶給我父母!”神鬥黯然道,“你是至尊,我跑不了,若還不放心,封住我靈海便是!否則總之一死,何必說?!”
“死不死由不得你!”
“願不願意試試?!”
“好!”燭九陰袍袖一拂,神鬥倏然一鬆,只是靈海若千斤沉墜,獨額間尚存一絲靈氣,轉身緩緩走近應龍。
燭九陰冷冷望著他。
應龍雖不解其意,亦知有變,不動聲色。
神鬥入懷,緊攥一物,探出手抓住應龍的手臂。
“你幹什麼?”燭九陰雙眸一凜。
“鼓說,”神鬥突然扭頭衝他大聲道,“你從來沒有當過他是你的兒子,他恨你!”
“你胡說!”燭九陰驟然一僵,隨即一聲狂吼,手猛地一抬。
“晚了!”一道金光貫徹天地,百里可睹,無數符文燦如星辰,霍然大亮,霞光四射,囚困應龍的紫光砰地湮滅,二人剎那消失無蹤。
觀外,青紅二狐絕美而現,九尾將情急欲起的幾人一卷,瞬間而去。
燭九陰卻沒有追,寂然而立,“我再恨你,你也是我的兒子啊!”喃喃著,淡淡虛化。
殘影方消,白衣一閃,劍聖飄然原地,微微沉吟。
駐處,心兒月兒飛落,恢復人形。
“你倆做什麼?!”監兵暴怒道。
“應龍神鬥在屋裡呢!快去!”二女不耐煩地揮揮手。
“啊?!”監兵一窒,扭身就跑。
“你倆你倆……”漱玉瞪大眼睛,手指著,張口結舌。
“你不去呀?”
“哦,”漱玉猛醒,拉著知秋跑了幾步,又回首道,“給我等著!”
屋內,劍聖已在,聞門響,淡淡道:“靈海既解,身已無礙,遁空符僅那一枚,小心些吧!”
“是!”神鬥稽首,抬頭,劍聖不見。
“咣”,監兵一頭衝了進來,長長吁了口氣,“你倆真沒事啊,嚇死我了!”
“也嚇死我了!”應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