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和諸臣怎麼商議的?”
“王上曾下旨詢問,被鯀駁了回去!”莘仲嘆道。
“怎麼說的?”
“鯀說,千載之機,一時的繁重艱難,可以一勞永逸,從此根治,福澤百代!”
“那你們是怎麼看的?”
“鯀之策亦是烈山之略,一邊治洪,一邊築堤蓄水,浚流引渠,一旦完成,將來旱時灌溉,澇時疏通,確是不世之功,但如今劫後之洪非往年之洪,我們擔心,別說九年,五十年恐怕也難竣工,僅靠四州土地來養活整個中州的百姓,還要治水,國家支撐不住啊!”莘仲憂心忡忡道,“縱是烈山復生,也會因時制宜的!”
“鯀在哪?我去見他!”
“對面山坡,我領你去!”
一群人,神情肅重,指指點點,討論不休,“鯀呢?”莘仲問。
“下山了!”
“找他來,說小王子召見!”
“是!”
半晌,那人獨自回來,灰頭土臉,躬身囁嚅道:“鯀說他很忙,沒有空!”
“什麼?”莘仲臉色一變。
“算了,他在哪,我去找他!”神鬥道。
“就在那,河邊!”凝眸遠望,恍惚一個熟悉的人影。
“你們都留在這!”神鬥擺了擺手,掠身而下。
越來越近,僅僅一年,鯀更蒼老了,當初沒有白的頭髮皆成灰槁,背影愈加消瘦,微微佝僂著,赤著腳,滿頭滿臉的汙垢,衣裳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偶爾側臉,憔悴不堪,不知幾天幾夜沒睡了,眼裡盡是血絲,不停走動指揮著,大聲呼喝著,有些嘶啞,不遠處,禹,長高了,變黑了,也壯了,混在人群裡,汗流浹背,兩腿深陷泥濘,一起拼力拉著卵石般粗細的纖繩……
良久,神斗轉身返回。
“你們全力幫他吧!”神鬥緩聲道。
“是!”莘仲眾人靜了片刻,齊齊躬身道,“必不負王子厚望!”
普明宗。
香巖山依舊拄天立地,宗門前,沖天斗拱牌樓巍然聳立,“普明宗”三個字,耀日生輝。
神鬥降落,幾個守門弟子,驚喜交加,紛紛迎上,“師叔,你回來了!”
“嗯!”神鬥微笑道,心頭一熱。
“都回來了,就差你了!”
“哦?!滑稽師兄回來了?”
“是啊!”
“那我師尊……”戛然而止,神鬥怔怔的。
“師叔……”幾個弟子眼露悲慼,“監院他……”
“我知道了!”神鬥默然道。
“有宗主和師叔,早晚我們會蕩平妖界的!為宗門報仇!”一年輕弟子憤然道。
“是啊!”“是啊!”……眾聲附合,群情激昂。
“嗯!”神鬥看著他們,油然一絲感慨,真像極了自己當初,笑著重重點了點頭。
“宗主傳語過幾次,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