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晦的臉色終於變了。
冥火之鏈從天到地,封鎖四周,連同小白日晦。
一躍而上,藍光自右掌心噴薄而出,丈許如劍,日晦的眼裡只剩下了叼著自己寶物的那條龍,徑刺而去,凌厲無匹,小白緊緊咬著醯壺,輾轉欲飛,頸腹已然殷殷血絲,鱗片碎裂。
“傷龍神者死!”大雷澤,忽然悠悠迴盪,天地共鳴。
日晦倏地遲疑了一下。
身後一道高高的身影,斑駁大劍,一斬而落。
“小白,回來!”神鬥嘶聲大吼道。
小白嗖地入袖,據比消沒,一顆淡淡金光的渾圓晶丸噴射而出,神鬥一把抓住,日晦鮮血崩濺,兩段屍骸從空而墜,宛如骷髏,死不瞑目。
相柳九首不由窒了一剎。
紫色雲霞一卷,幾人無影無蹤。
陰山,由晝轉夜,皓月當空,清新舒爽的風陣陣吹過,滑稽手託醯壺,片刻,金光一閃,葉光紀靈威仰臉色蒼白,渾身無力,趺坐於地。
“此名煉仙壺,十二個時辰內可以讓人形神俱滅!”滑稽沉聲道。
“幸虧無礙!”神鬥餘悸不消,“讓他倆好好調養一下吧!”
“靈印我已抹除了,”滑稽掃了眼手中的煉仙壺,遞予神鬥,“收好它吧!”
“嗯!”
翌晨,葉光紀靈威仰恢復大半,長留之山,惟玄冥留守。
“他們呢?”婉妗問道。
“都去幫應龍了!”玄冥道。
“情形如何?”神鬥忙問。
“只要崑崙古族肯出面,如今的三苗,天殿衛不會誓死追隨他的,至於金甲衛,我們已經滲透進去了,也幫桑扎聯絡到了幾位老臣,”玄冥一笑,道,“再過幾天便是女媧祖皇生辰大典,應該快見分曉了!”
“怎麼回事?”滑稽不明。
神鬥簡單略述,滑稽緩緩頷首。
“師兄有什麼打算?”
“你呢?”
“我自然要去幫幫忙湊湊熱鬧的!”神鬥笑道。
“我也暫且留下!”滑稽沉吟道,“祖江肯定是在西王母失蹤的,若未陷妖界,便是一直沒有離開!”
西王母,樓蘭之城,宿處。
“這麼嚇丹華,”監兵遲疑道,“他就會聽咱們的,指證三苗嗎?”
“哪這麼容易?!”應龍搖首道。
“你還有什麼辦法?”
“還差最後一擊!”應龍悠悠道。
丹華府。
自那日起,丹華幾乎天天從噩夢驚醒,榻前總是影影綽綽站著一個他曾經無比敬畏的身影,蒼白而陰森森地盯著自己,嚇得冷汗淋漓,深深難言的恐懼如一條毒蛇,時時刻刻咬得他絕望不堪,後來連覺都不敢睡了,更不敢見三苗,唯恐被看出端倪。
疲憊至極,丹華強撐到半夜,清風徐徐,樹葉簌簌,終於漸漸昏沉。
不知多久,身軀猛地一僵,恍如魘寐,木然大瞪著充滿血絲的雙眼,瞳孔渙散,心砰砰狂跳,四肢冰涼,彷彿什麼死死扼住了喉嚨,拼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讓自己重新有了呼吸,腦海疼痛欲裂。
朦朦朧朧,映著窗欞透過的月光,一道身影正背對著他……
丹華魂飛魄散。
那道身影慢慢轉過身來……
膚如凝脂,黛眉朱唇,長長的烏髮以金線結了數不清多少細辮,飄逸炫麗。
“鬱莟?!”丹華如遭重擊,頓似木雕泥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