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說不出的柔和純淨,若細浪逐波,連綿不絕,自神鬥,從王城,在大地之上向四面八方看似緩緩掠去,而一瞬千里,白光漫處,人彷彿沉浸海洋,光如水般從身旁流過,美輪美奐,而黑壓壓無窮無盡的妖獸,頸間一條紅線,身首分離,沒有一點鮮血,宛如割草般,一片片撲地而死,天空的妖獸好像雨點冰雹,頃刻屍橫遍野,澗谷山川,堆積累層,河湮不流。
蠱雕拼命展翼,其快難以想象,一剎數千裡,才偷偷鬆了口氣,方回首,白光已及。
朱厭知不可避,捶胸仰天怒吼,攔腰而截。
一聲絕望的唳嘯,彷彿海洋中泛起的一朵浪花,黑光乍現,隨即淹沒,黑霧巨鰲俱都不見,惟一點血色奔西北而去。
而隱隱一線微弱的五彩流光墜落西南……
白光徐徐消失,碧空如洗,滿眼斷壁殘垣,屍骨累累,再沒有一隻活的妖獸。
天地靜了片刻,所有人怔怔的,“勝利了?!”劫後餘生,突然的狂喜,讓他們腦海一陣空白……
齊雲山等數百道士居然最先反應過來,四散奔逃。
昆閽榮將盤護赫廉展上山巫咸欽傑鼓等諸觀上千人,驀然醒悟,狠命追趕。
叛軍甲衛紛紛棄兵投降,祭天台,十幾人面色慘白,垂首不語,清風一卷,風師一把拽住如木雕泥塑般的烈山,方欲動,身軀一窒,強抬眼,心兒月兒雙瞳盡赤,天空,執明監兵陵光知秋漱玉,一群神獸,圍成一圈,瞅著他們,中央,應龍淡淡道:“烈山,隨我去見王上!”
“你沒死?!”一人驚道。
“你死我也死不了!”應龍冷冷道。
“咦,還有幾個金丹呢,剛才怎麼沒逃?!”監兵訝道。
“自與主上共存亡!”一人昂首答道。
“好樣的!”應龍掃了他們一眼,望著烈山道,“走吧!”
“王上已死!如何見?!”烈山緩聲道。
“你去見了便知!”應龍沉聲道。
“不要耽誤時間了!”知秋柔聲道。
“就是,快把他們抓起來就行了!”漱玉緊催道。
執明若不經意瞅了瞅陵光。
陵光面無表情。
“說完了沒,哪那麼多廢話?!”二女氣道,“我倆快撐不住了!”
“好了……”
話音未了,眼前驟然一暗,一道巨大的身影竟從眾人神獸之中一躍而入,頂天立地,烈山風師,一手抓住一個,騰空而起,一跳,已落王城之外。
“我咄!”應龍縱身直追。
執明監兵陵光知秋心兒月兒眾神獸風湧而上,“喂,他們呢?不管了?”漱玉懵了,瞅瞅那十幾個人,高喊道。
“各為其主,隨便吧!”應龍頭也沒回道。
“便宜你們了!”漱玉恨恨道,一跺腳,急從後相隨。
“誰呀這是,烈山還真是好人緣,這樣也有人救?!”監兵伏在奎木狼背上,並肩應龍,俯首問道。
“夸父!”應龍道。
華胥宮下,神鬥跪地,淨德王躺在他的懷裡,旁邊一頭巨熊粗重地喘息著,胸膛血流汩汩,一群醫師圍繞著他們,全力醫治。
“熊神沒事吧?!”淨德王費力抬首,虛弱道。
“王上,您放心吧!”
“我父王呢?”神鬥哽咽問道。
“王子勿憂,王上有熊神相護,傷勢雖然不輕,但修養些時日,就可痊癒!”
“我母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