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應龍慢騰騰地收拾諸多物什。
青魃也不催他。
“那就得罪了!”應龍忽喝道,虯根枝藤怒長,破土而出,狂舞如龍,瘋卷而起,轉眼纏繞青魃,隨即勒緊,青魃真沒想到應龍說動手便動手,立時被捆縛得結結實實。
再看應龍,轉身就跑。
青魃本來滿面驚怒,此刻又氣又好笑,一聲嬌叱,纏繞的枝藤頓時一僵,隨即迅速枯黃幹萎,蓬勃的生機瞬間消逝,根根斷折崩碎,散落於地,接著抬手向奔逸的應龍一揮,手落處,地面龜裂,草木如剎那抽乾了水分,大片焦土,道道裂紋追著應龍,蔓延而去,空氣忽然炙熱,如置熔爐,周遭景物已漸漸虛幻,應龍如踏鼎鑊,仿若窒息,兩腳灼燙,幾難落足。
應龍袍袖一抖,一道銀光,飛身而上。
青魃一揚手,滾滾熱浪撲面,緊接著黑煙縷縷,衣衫竟著了火,一聲長嘯,白虹貫日,一條三十餘丈的光龍,龍吟響徹,體內四根金色血脈,通穿首尾,睥睨青魃,攫撲而下。
青魃眼神微凜,佇立不動,雙手合攏,溫度再次驟然升高,周圍頓如熔爐,彷彿將太陽生生拉近一般,空氣似停止了流動,雲蒸吸盡,靈氣亦同時斷絕,光龍的光芒迅速黯淡,眼睛已看不清任何東西,一切開始變得模糊,如失去了水無法呼吸的魚,逃脫不出,終於一滯,從空摔落,嘭,應龍摔得七葷八素,四肢百骸,無處不痛,似散了架,掙扎了幾下,一時爬不起身。
青魃走近。
“你的法術更厲害了!”應龍奮力仰頸強笑道。
“謝謝!”青魃看著他,點了點頭,“有什麼遺言要說嗎?”
“我還不想死呢!”
青魃舉起了手。
應龍嘆了口氣,神情卻是自若,毫不慌張。
“你不怕?”
“你會嗎?”
青魃俏臉一寒,半晌,“能讓我先起來嗎?”應龍笑道。
“你……”
厲風呼嘯,尖銳破空,一簇明亮的火焰疾射咽喉,青魃後躍,抬頭,霞雲籠罩,執明監兵心兒月兒諸獸齊至,陵光當先,冷若冰霜。
“行不行啊你!讓人家打得這麼狼狽!”監兵扶起應龍,滿臉嫌棄道,“以後別說認識我們!”
“呃!”應龍無話可說,他雖然未竭全力,但輸得也不冤。
陵光再度張弓,執明伸手攔住,道:“你是青魃?”
青魃不語。
心兒月兒左看看右看看,亦不動手,饒有興趣。
“行了,你走吧!”應龍沉聲道。
陵光愈冷。
天空一暗,晴朗萬里,頃刻之間,竟烏雲密佈,隨即暴雨傾盆。
一個陰沉的聲音悠悠傳來,“你們倒是情深義重,害我伏擊不成,還兜了個大圈子!”
眾人一驚,凝神環顧,人影杳杳,似乎雨在說話。
“滾出來!裝神弄鬼!”監兵吼道。
漫天的雨,詭異地動了動,微微扭曲,象一個巨大的人臉,轉向青魃。
“你提議分頭截殺,我就有點懷疑,”人臉嘴唇緩緩張翕,“你引這小子出來,是想殺他呢?還是救他?!不過,無所謂了,正好一起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