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姬沒有說得很清楚!”驪戎道,“我來說吧,我患病很久了……”
雖然猜不透,應龍始終覺得驪戎早先是有意幫了自己,但現在居然對他如此坦誠,還是不免有些意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默默地聽著。
驪戎繼續道:“機緣下,我從炎祖那求得了一味藥方,其中三味藥材極其珍稀,冰川寒蠆,金羽蟬蛻,千年何首烏,那兩味藥已經有了下落,千年何首烏卻始終沒有頭緒,幾十年了,我差點失去了希望……”說著,望向應龍,目光真摯,“我不知道你認可的價值,但對於我來說,無比的珍貴,所以謝謝你!”
“巧合!巧合!”應龍實話實說,當時他真得只想給驪戎療傷來著……
“不過,”驪戎神秘地一笑,道,“咱們扯平了,是嗎?”
“是啊!我沒什麼本事,你還不嫌棄,”應龍佯作糊塗,道,“讓我和兩個老婆能有口飯吃,謝謝了!”
“這個嗎,不用謝的,”驪戎無奈地撫了撫額頭,接著道,“但我又欠了你一次情!記下了!”
應龍頷首,起身離開,腦海中現出一幅畫面,風姬繪聲繪色地描述他們的守護神,而驪戎或許猜到了……
走到門口,應龍頓住身,回頭,他和驪戎不約而同地說道:“謝謝!”
相視而笑,笑容牽動了驪戎的傷勢,不禁痛得咧了咧嘴,應龍一樂,走了出去,他完全可以斷定,在落葉城,驪戎是有意相幫,而且似乎知道是自己殺了伏屠,但為什麼要幫他呢……為什麼?
深夜,睡前,應龍與支莫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天,支莫忽然道:“昨天那個天神來得是不是有點蹊蹺?天神怎麼可能輕易下凡到人間呢?!”
應龍道:“神的事,咱們凡人哪知道!”
支莫偏過頭,目光疑惑,瞅著應龍,“咱倆雖然相處時日不多,我可是把你當朋友了……”
應龍一笑,無論這些天的相處,還是昨日之戰,支莫從骨子裡透出那股濃濃的俠義和血性,心裡早就當他是了……
“……那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昨天,你明明一直在我身邊,天神剛出現,你就不見了!”
“你還有空盯著我呢?!”
“兄弟嗎,總要護著點!你有沒有把我也當兄弟?”
應龍心裡好笑,道:“噹噹,可你想想我連餬口都困難了,還有啥能瞞的?”
“如果一個男人一無是處,怎麼可能有兩個那麼美的女子對他不離不棄呢?!”
“呃,”應龍臉馬上就綠了,”你還真會聊天!罵人很有技巧性啊!”
“何況,我能聞到你身上有種不同的味道!”支莫認真道。
“什麼味道?”
“不是凡人的味道!”
“呃!”
“如果你不是閒得無聊跑出來裝著玩的話,也許我能幫你忙呢!”
“我咄!”
翌日清晨,沉睡的侍女逐漸甦醒,傷者亦見好轉,商隊在三千鐵騎的護衛下,浩浩蕩蕩,拔營起寨,進發越州。
一路上,應龍發現由士卒押運的木牛戰車越來越多,沿著馳道,長如游龍,煙塵滾滾,心道:“莫非孤竹開始調兵了不成?”看清了方向,問過支莫,應該是他們也會路過的長灘城。
兩天後,長灘城頭,應龍扶著堞口,居高眺望,商隊入城稍事休整,三千鐵騎宿營城外,他尋了個藉口,脫身出來,支莫非要跟著,應龍無奈,二人登上城牆。
遠遠的,曠野平原,炊煙裊裊,連營百里,森森戈戟如麥,亮似繁星,螞蟻般的甲士戰馬來往穿梭其間,殺氣騰騰,隱隱可見,不知有多少架自己根本叫不出名字的龐然大物,高有數丈,巍然矗立。
應龍倒吸了口冷氣,佯裝不在意地問支莫道:“這是長灘城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