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溫度還很低,廣場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安久從小區出來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廣場上,說是不知不覺,其實他是帶著目的性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裡了,因為這裡是他和她以前經常一起來的地方。他怕自己一回頭見不到她,會陷入無比絕望的深淵。
那棵大榕樹還在,只是更加蒼老了。他曾站在樹下面,她就滿心歡喜地奔向他,快樂地撲進他的懷抱裡。那盞昏黃的路燈還在,只是發出的燈光沒有當初那麼亮了,他曾經站在下面,輕輕地親吻著她……
安久站在廣場的中央,在原地慢慢地移動著腳的方向,環視了一圈。那一剎那,像是走進了一個漆黑的隧道,他迷茫慌亂的眼神在漆黑裡尋找。往事如發生在昨天,清晰又陣痛。
他在冰涼的石階梯上坐下來,冷風把他的頭髮吹得左搖右擺,時不時有力地鞭打著他的額頭。
他偏著頭,看著自己的旁邊。什麼都沒有,只有冷風在吹。
菱依然問:“嚴修遲你上星期週三晚上九點左右在幹什麼?”
“週三,我想一想。喔!那天晚上我在公司開會,怎麼了?”
“開到了什麼時候?”
“八點到十點。我告訴你們我的律師已經來了,快點把我給放了。”
他靠在椅背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于丹說她給了你安眠藥,就是在上週三晚上的九點。”
“什麼。”
嚴修遲身子往前仰,錯愕地問:“她有病吧!最近我根本就沒單獨見過她。你們可以去公司問,調監控錄影,那天晚上我在會議室裡就沒有離開過。一定是楊靜讓她這麼說的,想陷害我。你們快點去查監控錄影,真是不是我。”
他氣急敗壞地拍了拍椅子。
審訊完嚴修遲就接著審訊了何瑜。
今天的何瑜比昨天要從容了許多。不施粉黛的她,臉上看起來少了幾分刻薄。
安久直接看門見山。
道:“嚴夫人,說吧!”
她的兩隻手輕輕握成拳頭,安放在桌子上。
“人不是我殺的。那天晚上我老公打電話給我,說他一直打那個小狐狸精的電話沒人接,讓我去看一下。我是她的合法妻子,他卻讓我去看他帶進家門的小情人。除了絕望,更多的是恨。”
“你去了嗎?”
她自我嘲諷似的扯了扯嘴角。
“我怎麼能不去。我去了,那時候她正好在浴缸裡奄奄一息了。看到她拼命掙扎,苦苦哀求的樣子。我的心裡一陣快感,這就是報應。原本我是打算讓她多折騰幾下,把孩子折騰掉我再拉她起來。可是我聽到了她手機的響鈴聲,我最後的一點慈悲讓這通電話給打沒了。我沒有救她,看著她死在了我的面前。”
“前面你為什麼不說出實情?”
“她的死本就與我無關。我不想牽扯到我。該講的我都講了,就是這樣。”
她說完,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雙手。
“你給她吃過米非司酮嗎?”
“沒有。這個別墅裡不止我恨她,恨她的人可多了。應該是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