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嘆了口氣,伸手拉著雙眼模糊的他走到花園裡,“你在這兒玩,爺爺去處理些事兒。”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滄桑。
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個嚴肅古板的老人,也不是不悲傷的。
八九歲的小男孩呆呆站在花園裡,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
一隻皮球砸落在他的身上,然後旁邊是細細碎碎的聲音,輕巧的腳步聲在他跟前停住,小女孩睜著好奇的眼睛看他,“嗨,你好。”
男孩沒有理會她。
“你為什麼不說話,咦,你眼睛看不見嗎?”
男孩突然勃然大怒,“對,我就是看不見,我就是瞎子,滾!”
小女孩不走,還問他要不要吃橙子,然後一個圓滾滾冰涼的球狀體物體塞在了他的手上。
他拿起來就扔了。
女孩氣惱,跺腳著讓他賠。
他用力推了她一下,她便哭了起來。
……
他對她很兇,可她還是三番五次得找了過來。
她跟他說秘密,說牆角那裡有個洞的,她是從那裡鑽過來的,身上要是沾上了泥,拍一拍就沒了,她得意極了,因為她媽媽從來都不知道下午的時候她不練鋼琴,總是鑽過來來找他玩兒。
她跟他分享自己的下午茶,各式各樣的糕點和巧克力。
她說她媽媽不讓她吃太多糖,但是爸爸會偷偷得給,她很愛她的爸爸。
這讓男孩羨慕,他說我的爸爸媽媽都沒了,我以後就是沒人要的小孩了。
她便拍著他的肩說話,沒關係的,我的爸爸媽媽分你一半。
天真活潑的小姑娘,讓那時候孤單的自己感到了溫暖。
……
他醒來,因為靠得時間太長脖子有點僵硬,抬手看看錶,發現才五點,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床上的佳人臉上。
傅詩睛睡得很安寧,呼吸平緩,胸腔微微起伏。
蘇禹行不禁又想起了歸國後,第一次見到她的情形。
他回到已經賣掉許久的故居,站在門口觀望,撞見了同朋友打完網球回來的傅詩睛。
她活力四射,蹦蹦跳跳得過來大聲質問他鬼鬼祟祟是不是想偷東西。
當他說起自己姓楚時,她的眼睛瞬間發亮,表情也有些失控得大叫,“你是不是禹哥哥,蘇禹行大哥?”
蘇禹行看著她的表情,也瞬間就憶起了小時候那個鑽著狗洞過來找自己玩的小姑娘。
就在那時,看著她臉上的笑,他發誓會一輩子守護。
他想到這,視線越發溫柔起來,他起身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低語,“你要好好的,就算……”
就算到最後,沒有跟他在一起,也要好好的。
早起,溫雪利過來接他的班。
傅詩睛大概是因為昨晚睡得太晚,沒醒,蘇禹行也不願叫醒她,去了衛生間隨意得洗了把臉,便直接驅車回了公司。
處理了點事,九點,秘書小吳敲門進來。
“蘇總,有你的快遞。”
蘇禹行面容嚴肅得看著手中的檔案,淡淡地道:“放這吧。”
小吳把檔案袋放置在桌面,轉身出去了。
蘇禹行先是看完了幾份檔案,才想起有快遞,伸手拿過,看著封面上那娟秀的字,總覺得有點眼熟,他沉吟了下,利索得拆開口子,將裡頭的東西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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