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斯和還是放心不下七彩館,住了半個月醫院,七月底出院,回到了仙女巷。
站在三樓的陽臺上,大槐樹舉著一把擎天大傘,給七彩館遮擋出一片陰涼;碧溪河水面吹來的涼風,讓肖斯和感到格外舒爽。
顧盼一邊整理從醫院帶回來的東西,一邊問肖斯和:“師公,過兩天就是您生日,我們給您做個壽,您看怎麼樣?”
肖斯和笑道:“一個散生,何必搞得興師動眾的。”
古朗在一旁勸說:“不對,我們安惠的規矩,過了八十五,就可以做九十大壽,這叫過望生!”
顧盼見找到理由,拍手高興地說:“是呀!是呀!我們就給師公做一個九十大壽!”
肖斯和假裝生氣:“今年八十七,我過九十大壽,明年八十八,我過百歲壽不成?你們這是怎的,嫌我活長了?”
這番話說得顧盼、古朗無話可說,張口結舌望著肖斯和。
肖斯和緩和了一下語氣:“就不要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一家人聚在一起,炒幾個菜,品一壺酒,拉拉家常,那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肖斯和早把顧盼、古朗、瀟瀟當做了家人。
見肖斯和不同意,顧盼只好作罷,她突然記起一件事:“師公,您是不是每個月都在給溪山中學捐款?”
肖斯和愣怔了一下,說:“你怎麼提起這件事?我倒是有這個想法,可是手裡的錢都投到了七彩館,沒錢呀!”
顧盼若有所思地說:“咦,那會是誰呢?”
肖斯和很感興趣,問道:“說說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盼簡單的介紹了情況,有個人以“千紫廠職工”的名義,每個月給溪山中學郵寄三千塊錢,幫助山區貧困學生。
肖斯和自嘲地說:“我這個千紫廠榮譽職工,可比不上那個千紫廠職工呀!”
顧盼笑著說:“師公,話也不是這麼說,您做的事情也很有意義。”
八月五號,顧盼下班,從蛋糕店拿了預定好的蛋糕,然後來到巷口滷肉店,買了滷牛肉、順風、腱子肉。
在店裡幫忙的張暖玉抬頭問:“盼盼姐,這是誰過生日呀?”
顧盼笑著回答:“我師公。”
“哎呀,你怎麼不早說!”張暖玉有些不滿。
顧盼也很無奈:“你們就別埋怨我了,我師公不讓告訴別人的。”
回到家中,最高興的要數古瀟瀟,圍著顧盼喊:“吃蛋糕囉!”
下午,飯菜都還沒端上桌子,瀟瀟就給肖斯和戴上壽星帽,一個一個地安插蠟燭,一邊插,嘴裡一邊說:“八根粗的,代表八十歲;七跟細的,代表七歲。加起來八十七歲。”
到了吃飯時間,古朗點燃蠟燭,大家正圍著肖斯和唱生日歌,忽然門外汽車的喇叭響,一輛小車開到了樓下,一會兒上來幾個人,都是政協的領導,給肖斯和帶來茶葉和兩瓶酒。
正在寒暄,又是一輛小車開到了仙女巷,不一會也上來一隊人,是文化館的,給肖斯和送來一個花籃,一塊壽匾。
接著,一隊女工熙熙攘攘上來了,是戴潔、張暖玉、傅紅雨她們,帶來水果、點心和鮮花。
一撥客人還沒走,下一撥客人又來了,整個客廳擠得滿滿當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