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王玉萍朝著阿星跑去的方向大聲的喊了一句“阿星。”
“阿星他,怎麼啦?”林聖光歪了下腦袋有些不明就裡,不知道阿星為什麼突然間就這麼的情緒激動的跑了。
“你!”王玉萍心中此時懊惱萬分,怎麼阿星爸這麼久了都還沒走,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林聖光跑出來跟阿星說一聲他爸爸要走了呢?本來想要讓孩子的悲痛能少一些,現在又要讓孩子面對父親的離去而痛苦。
“你是不是故意的?”王玉萍回頭看著滿臉不知情的林聖光,突然就覺的這個孩子實在太複雜了,對於他,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可愛純潔的感覺,反而多了一種本不該有的老練,這是在不像是一個孩子該有的,難不成,上次叫魂,叫了其他的魂魄回來進入了林聖光的身體?
“王老師。”林聖光的聲音充滿了委屈,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王玉萍,清澈透明的眼眸,就像是一股清泉,將王玉萍所有的懊惱全部給抵擋了回去。
“唉。算了,你回家吧。”王玉萍看著林聖光的樣子,實在是罵不出什麼話來,搖搖頭,撒腿便是追向阿星!
“王老師,你去哪啊,我也要去。”似乎是為了讓王玉萍消氣,林聖光也是趕緊的追了上去。
“爸爸!”阿星悽慘的叫聲,隨著他一路狂奔飄散進沿路的各個房屋,好心的村民紛紛探出頭來看這這個奔跑的小孩,心中都開始可憐起來,有幾個還特別喊話,讓阿星別哭了。
“爸爸,不要丟下我!”終於,是跑到了村口,自己熟悉的身影,也是在此時清晰了起來,那個高聳筆挺的後背,光是看著,就那麼的充實有安全感,是爸爸,是爸爸不會錯的。
“爸爸。”阿星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忍住這麼長一段路奔跑帶來的喘氣與疲憊。
而那個熟悉的身影,也是在聽見阿星的叫聲後,停下了腳步。
“爸爸。爸爸。”阿星哽咽的叫著,伸出小手,想要上前去抓住爸爸的衣角,因為,有爸爸在,自己才是最幸福的,才是最快樂的。
“怎麼,不跟王老師玩捉迷藏了,爸爸有事情要去忙了,回家吧。”阿星爸沒有轉身,眨眨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發生變化,他必須,必須要‘殘忍’的告訴孩子,爸爸,就是這個樣子。
“我要跟爸爸玩捉迷藏,爸爸,跟阿星迴家玩。好不好。”阿星慢慢的走過來,他想要去抓住這個熟悉的衣角,他想要有所依靠,他需要自己的爸爸來陪著自己。
“回去,爸爸有事要做,回去聽老師的話,不要吵,不要鬧,不然爸爸要生氣的。”阿星爸很努力的不讓自己的聲音產生變化,但是心裡的疼痛,卻是真真實實的表現出來,這種生活所迫而要離開孩子,不能陪伴成長的痛苦,是怎麼也壓不下去的。
一顆淚落下,阿星爸用手背擦拭而去。
“爸爸。”阿星上來,拉住了爸爸的衣角,心中還有些竊喜:爸爸這下應該不會離開我了!
“回家去!”阿星爸突然就用力脫開了阿星的手!往前走了起來!
“阿星!”王玉萍終於是趕了上來,看著阿星喊了一聲。
“王老師,請帶阿星迴家去,不然他爺爺奶奶要擔心了。”阿星爸已經淚流滿面,聲音卻還是聽不出一點悲傷,正常到很是絕情。
“真的不跟孩子再多說些什麼嗎?”王玉萍看著幼小的阿星。這種依賴,這種被迫成長,對孩子來說是多麼的疼痛。
“還能說什麼呢?再說下去,孩子能懂事的讓我走嗎?我要給孩子賺錢,我要給孩子上學費,生活費。以後長大了,我還要給他買房買車,總不能讓孩子跟我一樣在這山裡苦一輩子吧。我不殘忍一些,不狠心一些。孩子以後怎麼辦?我可以選擇陪著孩子,不出大山,可是那樣,他是有了快樂的童年,卻毀了他的永生!”
“所以。”王玉萍也是感受到了來自阿星爸的悲傷和淒涼,這是這個現實帶來的考題,只有a和b的選項,不同的選擇,代價不同。可是這樣的選擇題,對於孩子的父母來說,就是一道單選題,每個父母,都只會選那一個答案的!
“帶他回家,再晚些,我就趕不上車了。”
“好的。”王玉萍忍住這股悲傷,上去拉住阿星的手。
“阿星弟弟,不要哭了。我是林哥哥,我會保護你的。”一同趕過來的林聖光,走到阿星的前面,就是一副大哥哥的樣子,拍拍阿星的肩膀,做出自己的保證。
阿星還是不捨,這樣的分離,就算是分離一百次一萬次,也永遠不會習慣的。自己的爸爸,憑什麼不能陪著自己,只想要爸爸疼愛,只想要爸爸陪著。爸爸就是能撐起自己的那座大山。可是,為什麼要走,為什麼!
“我最討厭爸爸了!爸爸你永遠也不要回來,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我討厭你!”一張小臉憋得通紅,身子都開始微微發抖,就像是臨近噴火的火山,阿星終於是噴出了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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