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萍看了眼葉亮，邊揉著自己的脖子，邊掏出自己的手機“你有多久沒見到自己的兒子了，應該也沒有多久吧。你知道你兒子在幹嘛嗎。”
一提到兒子，葉亮那股狂暴的狀態瞬間收了起來，顯示出來的樣子，就像是個犯錯的小孩子，不知所措的拽拽自己的頭髮，拉拉身上的衣角，看向王玉萍的眼神似乎在詢問自己裝扮合不合適。
“跟你兒子好好聊聊。”王玉萍撥通了葉吳文的影片聊天。
在跟陳小文拿到葉吳文的聯絡方式之後，王玉萍就已經跟他聯絡過了，說清了自己的來意和要求，不過並沒有說出他爸涉入邪教的事情，只希望他能和自己的父親好好聊聊。具體聊什麼，就看他們自己。
“這裡面，能看到嗎？”應該是第一次使用手機影片聊天，葉亮拿過手機，特別的小心翼翼，有些不太明白，看到自己的臉龐出現在手機螢幕上，特別的驚訝，很快又是被高興所掩蓋下去。
“爸。”葉吳文的頭像在響了幾聲之後映在了螢幕上。葉亮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是喉間冒出一絲聲響，就沒有什麼聲音了，倒是葉吳文特別高興的叫了一聲。
“恩。”葉亮點點頭，眨眨眼睛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兒子是自己最親近的人，為了他付出了那麼多，那麼的含辛茹苦。只為了他有出息，能走出大山，如今願望實現，面對這個帶來無比榮耀的兒子，他感到無比的驕傲，也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個兒子，想說的，想做的，總會覺得欠妥。
“爸，你又老了，最近有在按時吃藥嗎？錢夠嗎？”螢幕中的葉吳文摘下洗碗的塑膠手套，擦拭下額頭的汗，對著攝像頭呵呵一笑，傻愣傻愣的。見到自己的老父親，心裡再多的疲憊，此時也不算什麼了。
“你，你在做什麼啊？”聽著孩子的關心，心裡暖暖的，孩子孝順，哪個做家長的心裡不寬慰。不過看螢幕裡孩子的背景，似乎不是在教室和寢室，亂七八糟擺放的碗筷，一地橫流的汙水，看著就亂。孩子是到什麼地方去了。
“爸，我在洗碗，勤工儉學。學校減免學費，生活費還是要自己去賺的。這裡工資還可以，也不管很累。爸，你的錢不夠用的話，就跟我說，學校裡的開銷不大，我賺的錢還有的多。”葉吳文說完又戴上手套，趕緊洗起碗來。
“孩子，洗一個碗多少錢啊？”突然間，就像是結痂的傷疤給撕開了一樣，自己當成寶貝的兒子，那個給自己帶來無限光榮的兒子，此時竟然在城裡做著跟在山裡差不多的事情，一種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開始在腦海裡縈繞，是的，自己的兒子，此時顯得這麼的低廉。
“爸，洗碗哪有按個算的？12塊一個小時，爸你擔心我啊？”葉吳文不知疲倦，嘿嘿的笑著，洗個碗，還是小意思，沒啥好擔心的。
“兒子，你是大學生，這。爸爸沒用啊，讓你去洗碗去了。”
“爸，沒事的，這不算什麼。又不用出去曬太陽。沒事的。我上次給你匯的錢，夠用嗎？都買藥準時在吃吧？不夠要跟我說啊。”
“夠了，兒子，夠了。”葉亮的眼神開始閃爍。那一筆錢，早就獻給聖女了。什麼藥啊，早就不吃好幾天了。天天練功，哪有時間吃藥啊，孩子啊，爸爸不好，把你的辛苦錢，拿來做著事。
越想，心裡越酸。兒子，天之驕子。兒子，平凡如絲。自己，正在一點點的啃食孩子那為數不多的榮光。唉，夢該醒了。聖女，教主，算什麼啊？他們都在啃食自己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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