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凳子上,潘果果取出口紅,我不知道口紅原來還有液體的那種,塗在嘴唇上,涼涼的,很舒服。口紅很香,有葡萄的味道,我問:“可以吃嗎?好香啊。”
潘果果笑了,說:“你可以試試。”
我就真的試了,味道並不怎麼好。我忽然想起了《喜劇之王》裡尹天仇和柳飄飄坐在海邊的沙灘上,好像就是我和潘果果現在的姿勢,一模一樣,柳飄飄說尹天仇一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死跑龍套的,尹天仇說柳飄飄也會成為一個出色的坐檯小姐,然後伴隨著背景音樂,兩個人緊挨著坐在一起,面朝大海,有兩三點星光。
那時的柳飄飄紅唇欲滴,望著茫茫黑夜,想象著尹天仇所說的天亮之後到底有多美,然後兩人的距離無限拉近,兩唇相接。然後就是單身男女之間那些能做的事,從潤唇膏到天亮,兩隻手搭在一起,海風陣陣。
一想起這個故事,我的腦子裡不自覺就想起後面的情節,我仍記得尹天仇穿著柳飄飄的高跟鞋站在門口注視著身著男士襯衫的柳飄飄,心神盪漾。
我說:“我嘴唇好乾啊。”
“那就多擦一點潤唇膏啊,我最見不得別人嘴唇乾了。”
潘果果笑起來,一絲不苟地擦拭著口紅。
原來她懂啊。
吳小雨端著很大很大的黑色盒子,我不知道那個叫什麼,裡面很多很多的小方塊,她斷在手心,在我臉上塗塗畫畫,還在埋怨我太黑,浪費潘果果的化妝品。我能有什麼辦法,我也想白啊。
最後大功告成,我看著鏡子裡的那個陌生的自己,額頭上有一束火焰在燃燒著,我很佩服潘果果的畫工。潘果果常常輸了一口氣,很是滿意自己的傑作,說:“你真美。”
我做出嬌羞狀,說:“謝謝。”
潘曉涵和韓君瑋湊過來與我合影,那個樣子的我定格在手機的螢幕裡,我由衷的讚歎,原來我真的可以這麼美,如果我是一個女孩,算了,就這樣挺好的。偶爾女裝,偶爾嫵媚,其實挺好的。
潘果果滿意地拍拍手,遞給我一本書,說:“生日快樂。”
書的封面是一個身穿盔甲的男人,面朝奔騰不息的大江,張開雙手,身後的披風隨風搖曳。取下書的封頁,秦悵二字尤為醒目,下面有一女子的半張臉,旁邊用水筆寫上了唐默著的字樣,然後用指甲油封上。書的第一頁是潘果果手寫的書名,還附上了“超酷果果出版社”的字樣,更顯得她的可愛。<adeyson唐默的十九歲生日
只是,我什麼時候變成你兒子了?潘果果可真會佔便宜。
這本書沒有目錄,而且很薄,因為我本就寫的很少,那是我很久以前在網站上寫的一本短篇小說,只不過是一個夢罷了。這時候我才想起來一個周以前潘果果忽然問我,我最喜歡我寫的那本書,她還讓我把整本書以檔案的格式發給她,我當時還以為她是想看我的書來著,我覺得很高興啊,有人喜歡我寫的故事,還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個周她在網咖待了一天,我問她,她說是和宋青雲影片,原來她還是沒能忘了她。
其實不是,她在整理我發給她的亂糟糟的稿子。
書頁是淡黃色,香的,墨香。
兩萬字的書,我不知道她是怎麼靜下心來整理的,我覺得很難,要用ord把文件轉化成特殊的格式和字型,還要設定頁碼和頁首,一個對ord的操作一竅不通的姑娘來完成這件事似乎有些困難。
白色的信封是她親手做的,用哆啦a夢的貼紙封上了信封的封口。
抬頭去看她,依舊巧笑嫣然。
吳小雨送了男生的護膚乳,說:“大冬天的,我剛剛看你臉上跟大旱十多年的土地一樣,別讓人家馬瀟瀟嫌棄你。”
楊笑語送了一本書——《不存在的父親》
我很喜歡。
這也是潘果果問我的,問我有沒有喜歡的書,然後我就挑了這本。
還有一位很好的同學,楊欣潔,送了一本《湘行散記》。
韓君瑋送的是餘秋雨的《時光九篇》,書頁上寫了一句餘秋雨的詩,我覺得很美,只是書頁下一句“只識彎哥射大雕”,這真讓我很是不解,我很彎嗎?很明顯比鋼筋還直的。
最後,潘曉涵把他們兩口子的禮物給我,楊木木是是紅色盒子,暫時還不知是什麼,但是潘曉涵送的就比較貴重了。純金的轉運珠,這他孃的也太重了,我有些不敢接,這傢伙親自為我戴上,並拍照留念,而我還在想他生日的時候送他什麼才好。
我對他們表示感謝。
潘果果要押著我去食堂逛一圈,以報她生日之仇,最後這場鬧劇以我在潘曉涵臉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唇印而告終。
我躲在被窩裡撕開信封,取出那張寫滿了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