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翔宇帶我們進入的是一間看似很普通的病房,裡面沒有開燈,隱約能看到房內只有一張病床,感覺有些像是醫護的休息室。
靠牆的角落裡有一張不大的桌子,上面擺放著一臺開啟中的膝上型電腦,由於窗簾是遮光布做的,所以,室內唯一的光源便是從筆記本螢幕發散而出的。
桌後坐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醫生。
聽見聲響,他迅速將視線從螢幕上抬起並站起身,明暗轉換得太快,他側移了步,眯縫著眼看向我們。
鄧翔宇壓著嗓子咳嗽了聲,那人才放鬆警惕,重新坐回電腦前。
他這一系列的反應,無疑是在告訴我們他的真實身份——穿在他身上的白大褂只是一件多出來的“外套”。
環視了圈昏暗的病房,我沒有發現任何跟醫療有關的藥品或機器裝置,除了那張鋪著白布單的病床。
甫一進門,謝天就興奮異常,繞過鄧翔宇和葛海洋,滿屋溜達著東摸西摸,搞不懂在找什麼。
“別亂動!”鄧翔宇低聲喝令:“這個屋子必須得保持絕對安靜。”
謝天吐了吐舌頭,我趕忙走過去拉她一起坐到病床上。明知看不見於春華,但我依然忍不住抬頭看了眼頂棚。
鄧翔宇和白大褂都沒有穿警服,估計整個醫院裡的警員,除了於春華病房門口的武警和獄警,其他的都是便衣,叢剛也因此活動自如。
“我上去看看於春華的情況。”說完,叢剛自頂棚穿進二樓。
這一刻,我竟有些羨慕鬼魂的穿牆能力,跟於春華如此近的距離,我卻連她傷成什麼樣都看不到。
關上病房門後,鄧翔宇直接走到白大褂身旁,兩個人不知道在盯著螢幕看什麼,不時低聲交談著。
謝天想起身過去看,被我拽住,我衝她搖了搖頭。
她的好奇心實在太重,想來如果不是因為葛海洋,恐怕鄧翔宇不會帶我和謝天進入這個房間。
此刻的葛海洋已經從剛才的激動情緒中穩定下來,估計從鄧翔宇與那些便衣的神態和手勢上,他也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容不得有一點閃失。
摘下帽子和假髮,他警惕地站在關閉的房門前,身體微傾向門扉,留意外面走廊裡的動靜。
眼前這狀況怎麼看,怎麼就感覺像是警匪對峙,敵不動我不動,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和危險。
“快!趕緊讓鄧翔宇派人去二樓截住凌冰!”叢剛如一團光影般,帶著一股寒氣自上而下迅疾竄到我眼前。
“啊?!哦哦!”我慌忙站起身,快速走到鄧翔宇身旁,附在他耳邊將叢剛的話複述了遍。
變故來得太突然,我已經無法去顧及鄧翔宇會懷疑我的訊息來源。
“你們所有人都待在這裡,哪兒都別去!”鄧翔宇對我們低聲吩咐完,快步走向門口,我見他從胸前的衣兜裡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也不知按了什麼按鈕,那東西上的燈亮了下。
沒一會兒,樓上傳來一陣急促雜沓的腳步聲。叢剛來回穿梭著查探情況,過了好一會兒,他頹喪地返回,“凌冰跑了。”
“那你去找啊,你不是看見他了嗎?怎麼就能讓他跑了呢?”我語帶責備地催促他。
“嘿!你真當凌冰是吃素的?包括我和老唐在內的一大批看起來地位挺高的人都沒見過雲爺的真面目,他如果沒兩把刷子,雲爺會面見他?”
“說重點!”我在擔心一會兒鄧翔宇回來會埋怨我亂報情報。
“重點就是——所有的鬼魂,超過十米範圍,都感應不到凌冰,他身上帶著一股跟死人一樣的氣息,除非近距離接觸……除非孟翔在。”
瞥了眼門口,叢剛續道:“我剛才其實也沒有看見他,只是在於春華的病房內感應到他在靠近,因為病房門口有武警,我沒法直接從病房裡出去,只得繞到三樓然後再下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