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們語文老師問我劉姥姥三進大觀園,我沒答上來。”薛巖實誠地說:“紅樓夢是名著,不像你說的那樣。”
陳大妮似乎有些觸動:“那回頭我也看看。我聽我們班的同學說了,就都是那個意思。而且他們還說,裡頭有個林妹妹,聽說長得比嫦娥還漂亮,陸安瑤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陸安瑤漂亮;林妹妹嬌嬌弱弱的,風一吹就會倒,倒在你懷裡還輕飄飄的,重量就跟一朵白雲一樣。我咋想不明白了,還有人會風一吹就會倒的,飄飄若仙的,難道那刮的還是龍捲風不成?你們看我,要是我站起來,也見不得會倒呀!”
作為一個豪爽、質樸的妹子,你別指望陳大妮能懂得林妹妹是個啥玩意兒。
男人的眼光和女人的眼光總是不同的。
陳建軍憋著笑:“人林妹妹又不像你。”
薛巖:“要不大妮,你現在看看?”
“我說你們都啥眼神?”陳大妮一把接過紅樓夢,自個翻呀翻,翻呀翻,哈哈一笑:“找到了!‘眾人見黛玉年貌雖小,其舉止言談不俗,身體面龐雖怯弱不勝,卻有一段自然的風流態度,便知他有不足之症’。”
不足之症。。。。。陳大妮稍稍停頓後,讀得朗朗上口:“還有這裡!兩彎似,似……唉,建軍,這啥字來著?”
她把書往陳建軍面前一攤,陳建軍看後,用一種看學渣的眼神看她:“蹙,蹙眉,就是皺眉的意思。”
“哦。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生、生,生兩,兩什麼?”
陳建軍無奈又湊過去:“ye,第四聲,兩靨。”
陳大妮恍然又“哦”了一聲:“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閒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還有這還有這,‘寶玉笑道:雖然未曾見過,然我看著面善,心裡就跟舊相識似的,今日只作遠別重逢,未為不可。你們說,這明明不認識的兩人,為啥就能見第一面跟曾經認識一樣,這也太奇怪了吧。’”
“或許。。。。。”薛巖沉聲一嘆:“這就是前世今生的緣分吧。”
陳建軍附和道:“對,有個成語怎麼說來著,一見如故。大妮,等哪天你也遇見那麼一個人,你就知道了。”
陳大妮不以為然:“哪裡會有這樣的人,我不信。”
信與不信,都只是時候未到。
陳建軍驀然搖頭:“要我說,這紅樓夢的文筆確實忒好了!那些個古代公子哥,閒來無事,都喜歡做些淫詞豔曲。要擱我這三國裡,國家動盪,生靈塗炭,誰還有心思做勞什子詩,就是做詩,那也都是些有關家國天下的,像曹操那樣的。”
漸漸的,人越來越多了,他們也趕緊的把書收起來了。忽然,轟的一聲,車不動了。
密閉的空間內,即便開著車窗,還是熱得異常,薛巖伸手抹了把滴在兩頰邊的汗水。
“咋了?咋停了?”
“這車咋又不行了?”
“別不是壞了吧!”
“……”
群眾的聲音在車廂裡蔓延,紛紛討論起來。薛巖和陳建軍也沒坐過幾回車,第一回見這種情況,都有些慌了。想看看前頭啥情況,身前都是人山人海,陳建軍把頭把車窗前一探,回頭道:“也什麼狀況,我看不像是撞車了,那是什麼情況?”
薛巖說:“可能,是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