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瑤其實不餓,但也不好拒絕陳大妮的好意。她看著手裡的煎餅,煎得黑黑的,尚有一絲餘溫,嚐了小口,味道有點兒甜,像是用玉米和薯幹混合而成的。
前頭薛巖和陳建軍三兩下就解決掉了一個煎餅,男生,也正處於長身體的年紀,一個煎餅還不夠塞牙縫,陳大妮幾口也把半個煎餅搞定,看見安瑤還拿著半個餅小口咬著,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說實話,吃過後世那麼多、各種各樣的餅乾,這種原始的還帶著燒焦味的煎餅真的是難以下嚥,這不是歧視或者什麼的,只是一時改口很不習慣,安瑤的嘴巴已經被養挑剔了,然而吃個煎餅她還是吃得下去的。
她吃得快了些,動作卻還是十分優雅地把半個餅都幹掉了,末了吃得兩個腮幫子鼓鼓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水汪汪的,看起來像一隻小松鼠,非常可愛。
“大妮,這餅好吃,太有嚼勁了!”
可不是,嚼了半天都咽不下去的是怎麼回事?(tot)~~
陳大妮得了誇獎,在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喜笑顏開:“這是我媽做的,你吃得慣就好!”她特別怕陸安瑤這樣的城裡姑娘吃不慣這餅子,她能這樣說她已經很開心了,畢竟這是她媽媽做的。
薛巖和陳建軍一直認為城裡姑娘嬌氣得很,有了前頭的知識青年一對比,如今再看陸安瑤,只覺得這個姑娘謙虛、心腸好。
這真的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對了安瑤,你們上海也有我們這樣的餅子嗎?”陳大妮閒著問。
“上海啊,是南方,我們南方的飲食習慣和你們不一樣。煎餅、燒餅在北方比較多,南方不怎麼見。我們一般吃包子、饅頭這種的,早飯也不吃饃饃,就是豆漿搭配油條吃的,或者喝一碗粥,配幾道小菜……”
作為一個時空黑戶,安瑤只能用著自己記憶裡的東西忽悠,她也不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不曉得上海有沒有煎餅,但是她以前在浙江,就非常喜歡吃臺灣那邊的海蠣餅。
豈料、她這樣很隨意的一番話,對於薛巖、陳建軍、陳大妮來說就是晴天霹靂!!!
“天啊!難怪你生的白,比牛奶還白,你是喝豆漿長大的啊!”陳大妮驚訝得不能自已。
這個時候早餐吃豆漿油條是一種奢侈,非常非常非常大的奢侈!
“粥是小米粥嗎?”陳建軍顫抖地問。他們村的人大多吃粗糧面,小米這樣的細糧,只有黑市裡才有賣,價格特別昂貴!
“嗯。”
“你們那兒的人也經常吃包子嗎?”陳大妮眼冒精光。
“是不是豬肉餡的?”薛巖也插了一句嘴,對上海特別嚮往。
陸安瑤看著他們仨,突然想起,這個時候的人對肉有一種強烈的渴求,豬肉也是有市無價,別管你有多少錢,沒有肉票就不能買豬肉,肉票更是難得。城裡人還好,偶爾也能吃上豬肉,農村裡人除非過年,平常大多不開葷,難怪現在的人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薛巖幾人算好的了,起碼是正常人。
後世的人吃肉都吃膩了,物質不再匱乏,已經從怎樣才能吃得飽的狀態變為怎麼樣才有營養,怎麼樣才有花樣。
“不一定,有菜包、肉包、豆沙包、酸菜包、紫菜包、香菇包……”安瑤保守地說,忽然問道:“你們喜歡吃包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