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大小姐若是定了意,誰也不能改更,同樣的,蕭家少爺們若是下定決心,也同樣沒人能更變。就算平日只要長姐一怒,什麼決定拗性瞬間都能棄了,這當這決定徹底堅後,就算長姐再如何不能認同,如何要他們改了意。
這意,也斷難再改。
所以蕭家四少回京暗藏柺子巷,私為長姐探尋京都皇城秘隱,這一件事最終也只能定了。
四弟已是鐵了心,就算蕭楚愔再如何叱喝,怕也難改其意。就算真因長姐動怒,面上應著,可依了蕭楚瑞的脾性,只要出了這門,他必直往京都趕去。
既是曉清胞弟脾性,知道他已鐵了心要去京都,就算自己想要強改,怕也是改不得的。橫豎這些胞弟的脾性,根骨裡都和自己一樣,故而最後蕭楚愔也只能妥協。
不再要求胞弟放棄潛回京都的念頭,而是要他答應自己,不若如何,萬事小心。
送著胞弟,出了屋門,蕭楚愔不忘再言警道。
“楚瑞,五個混蛋裡就屬你最狡敏,也最機靈,總是一肚子旁人猜都猜不到的壞水。雖然你這混小子很聰明,素來都不會叫人佔了便宜吃了虧。不過如今的京都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京都上下暗藏殺隱。你此番前去,切莫隨性胡來意氣用事。切記萬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危為先,絕不能出事。”
“長姐你就放心吧,你家四弟我雖然混,不過也是個惜命的主,不會由性胡來的。倘若嗅到危險,四弟絕對頭一個逃離京都,長姐就安心吧。”
終還是難安,再多的叮囑仍是不夠。這要是擱在往時,蕭楚愔這連番不知停的叮囑定是換來楚瑞吊兒郎當的回,覺著長姐想多了。只是現在,畢竟不同以往,長姐的囑叮楚瑞字字全入了心。沒有吊兒郎當怪陰著語氣的回,而是聽完長姐的囑叮,楚瑞這才點著頭全都應了。應下的點,為了是叫長姐可以心安,可是點笑應後,楚瑞說道。
“四弟此行必是萬事當心,長姐就不用憂了,再說了,此次回京入潛,也不是四弟獨身一人獨去。”
非楚瑞一人獨身,這話頓叫蕭楚愔迷了,正是鎖眉打算詢時,卻忽見屋外院中,不知何時竟是站了兩人。
一人乃是寒燁,而另一人,則是柺子巷昔日地霸。
陳留香。
陳留香不知何時入的府邸,此時人正立在院中,同寒燁無聲對視。便是聞聽屋門開敞,兩人收視挪移,待看到蕭楚愔和楚瑞從屋內行出,且蕭楚愔已留神到他兩存在,陳留香這才上了前,揖禮說道。
“蕭大小姐!”
揖禮問後,隨後視線已是落到楚瑞身上,便是眸視落定眼已含笑,陳留香說道:“原在這,倒是讓我好找。”
楚瑞現身宜城,想來並非獨身一人,也正是清知楚瑞並非獨身,明瞭他方才那話究竟何意,蕭楚愔這兒,終是松舒了一口氣。那提在心上屢難安落的心,在看到陳留香的那一刻漸漸落了,也是心落之後,蕭楚愔當下欠了身,回禮說道。
“陳公子,許久不見,可是安好。”
蕭家大小姐的欠安,如何可不回,當下視線從楚瑞身上移落到蕭楚愔這兒,陳留香頷首回道:“一切妥安,承蒙蕭大小姐掛記。”
“一切妥安,便是極好,這段時日,我家混弟多謝陳公子照顧了。”
“四公子乃是陳某知己,照料本是應當,蕭大小姐無需客氣。”蕭楚愔這一番謝,陳留香那兒顯然不覺有何不當不受,因為在陳留香的世界裡,照顧兄弟知己,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故而蕭楚愔的謝剛剛道落,陳留香已是言道無需,也是此話落後,陳留香說道。
“當日承了蕭大小姐所託,護送幾位少爺離京,只是途中遭了事,倒是同其他幾位少爺走散了。不過人雖散,如今仍是不清下落,但是蕭大小姐無需憂擔,陳某兄弟定會護大公子三公子周全。”
當日護送蕭家三位少爺離京,並不止是陳留香一人,還有不少他特地請來的兄弟。那些兄弟雖不是什麼江湖上讓人頌傳的俠者,卻皆是極講義氣之人。
故而有那些人護著其他二人,想來也無需擔心。
陳留香行事,可信,也正是因了他的這一番話,蕭楚愔當即再謝。
感謝的話,已是落言,便是言落,蕭楚瑞直接上了前,開口說道:“長姐,時辰不早了,有些事宜早不宜遲,四弟這兒也就不在耽擱,先離了。”很多事情真是宜早不宜遲,故而楚瑞也不在多呆。
看著長姐,笑著說了這話,也是話落,楚瑞轉眸看向陳留香,說道:“離了京都許久,甚是念想柺子巷,陳兄,可願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