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件事原想著不好處的,沒想著長姐竟連這等驚人的心思也敢動。連著天家的人都敢利用,就衝著蕭楚愔方才所行,件件句句都能要了蕭家上下的性命。
好在蕭楚愔雖然一肚子常人不敢妄想的怪思,不過這天家霸權的世界,該有的處世之道她也是牢記的。故而在動了這等念思的同時,她也遣了楚瑞,先上逍遙王府託了拜。
用了逍遙王的名,行了騙人的詐事,也只有寒燁這等脾性,以及同楚瑞之間這一份交情,才能順了他們的胡事。藉著天家之威,先鎮連依依的怒火,在憑蕭楚愔那一張三寸不爛之舌,最後不但解了這一場誤會,也重續了蕭家同三坊的生意。
此事落後,等著離了蘇繡三坊,蕭楚愔這才微鬆一口氣。她原先還幾分憂著,擔心連依依連著天家的面子都不肯賣,畢竟這連依依的傲名可是如雷貫耳,若是人家真的傲得連天家都不當一回事,那蕭楚愔就真沒轍了。
可如今看來,便是骨子再如何脫傲的人,對於天家的威嚴也不敢隨意蔑視。故而再鬆一口氣的同時,對於天家的嚴威,蕭楚愔也忍不得重新定了思。
便也是心裡頭因了這一事,忍不得定著思,邊上那離了三坊就耐不得閒的楚瑞在這時開口笑道。
“長姐,四弟突然發現,您這胡扯胡說的本事,較於以前而言,更是有過之而不及了。”
她可是楚瑞的長姐,偏生這混小子,竟是用“胡扯胡說”這四字來形容她,當下話入了耳,蕭楚愔直接挑了眉。目微眯餳而後瞥看著邊側的楚瑞,蕭楚愔笑著說道。
“胡扯胡說,長姐倒是不知扯胡了什麼,竟讓四弟如此敬佩?”
“長姐竟是不知自己都胡了哪一些?”像是驚了蕭楚愔的不知,因話露了詫,詫愕驚露後楚瑞當即笑道。
“明明那蘇繡三坊出來的布料,長姐就沒認真打量過,每一次都將事堆給三掌櫃,便是親自去瞧,也就簡簡單單翻上幾下也就罷了。可長姐你剛剛卻是怎麼說的?竟是面不紅心不跳的扯謊告訴那三坊的東家,說不願斷了與三坊之間的生意並非因著錢銀上的事,而是本性鍾喜三坊妙繡。長姐,若是那三坊的東家曉得您這一番話皆是胡扯,會不會叫您直接氣得吐血呢?”
言語落,人又開始轉動著心思,瞧他那樣,到像是奇著連依依曉了這一件事後究竟會有怎樣的反應。這事關乎自家,偏生這樣的事上蕭楚瑞也能生了幾分動壞的心思,當下蕭楚愔那兒可是悶了。直接看著四弟,眼中明顯多了幾分脅意,蕭家長姐笑著回道。
“就衝著三坊東家那個脾性,若是知了,必是惱的,咱與三坊的生意這一輩子恐怕也不可能再重拾。不過我剛剛那番言之切切,別說是連依依,便是你們兩個,瞞了也不在話下,所以那連依依更是不可能看出門道。除非……”
這話落後,眼已斜瞥,餳眯的餘光落在楚瑞身上,蕭楚愔頓了片刻而後才續笑說道:“除非哪個不長眼的偷摸著私下傳出這一事,叫人聽了去。不過能看透我這一番心思的,想來普天之下也沒幾個,如今身邊就你們三。楚傑那兒我是不擔心的,這楚恆嘛,我也是信的,畢竟這兩個混小子可比你省心多了。至少他們不會明知此事定讓我惱了,卻還是管不住自個的嘴,上著外頭胡說。不過你嘛……”
楚傑楚恆那兒當然沒這一份壞心,不過楚瑞這般可就不同了。當下那笑頓的話,意思也是明的,倘若連依依真因了哪些風聲斷了同蕭家的生意,那麼蕭家的四少爺。
怕是日子也別想好過了。
這一番威脅,饒是蕭家四少這當口也得微著抖一下,倒是三少,見著長姐威脅四弟,又瞧見四弟一副“越發想試”的壞思模樣,這蕭家三少當下笑應說道:“長姐,若真出了什麼事,不用多猜,怕真是四弟乾的,無疑了。”
這話當即惹得蕭家四少不喜,直接使了眼刀就往三哥那兒一瞪。不過這一眼瞪可沒用,三少仍舊笑著眸看著自家長姐,說道:“不過四弟雖然壞著心腸,可三弟到真忍不得佩了長姐。長姐,這樣的法子,您怎就動得起這樣的心思?”
道言那幾匹料子乃是當今王爺親作,便是料子再如何劣俗,想來三坊那兒也不敢過分怒顯。常人在遇上這樣的事,大多都是尋思著如何解釋,叫人信了自家讓人陷害,那料子是旁家為了陷害故做之事,如此才是尋常。
可這尋常之人當行尋常之事,卻好似從來不會出現在蕭楚愔腦中,便拿這一次三坊的事,長姐竟將心思動到寒燁上頭,如此實叫人嘆驚。雖事已解,不過再思這一件事,免不得叫蕭家三少啞嘆,當即忍不住嘆了氣,楚恆如事說道。
楚恆心裡頭會驚了蕭楚愔動的心思,也是常然,只不過對於蕭楚愔而言,將心思動到寒燁身上顯然就著這一件事而言,當是最好的法子。故而聞了楚恆的嘆詢,蕭家長姐回道。
“這也是沒有法子下最好的法子,若不然那些個劣質的料子,你如何解釋?難不成真要跟連依依說,咱蕭家叫人陷害了,那些個料子是江家偷摸著運進去的,為的就是挑撥兩家的關係?這樣的事,別說信了,便是說的人自個都覺著扯得慌。咱一沒證據,這樣的話出口只是胡扯。至於這二,那江家是個怎樣的人家,咱蕭家又是個怎樣的人家?江家莫不是真行得出這樣的事?便是江家真的用了這樣的心思,上了道的蕭家豈不是無能得緊,連著自個地盤上的事也能由著旁人陷害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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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可非一般的商家,想要往裡頭偷運廢料,在一併送入三坊。莫說這樣的事連依依難信,便是她自個想著也覺胡扯,當下在腦中也是頓了幾分思,覺著回去當讓三掌櫃好好查查,這布坊裡是不是又藏了吃裡扒外的主。
明說,承了江家陷害之事,且不說連依依會不會信,便是真的信了,對於蕭家的名譽也是一種損害,更不見著能復了兩家的生意。倒不如蕭楚愔這個法子,雖然驚人,卻也不失一個極好的法子。
長姐的法子縱是劍走偏鋒,卻又總有叫人嘆驚的奇妙之效,如此除了叫人嘆,更多的卻也是一份敬。便是長姐這兒心中佩了敬,而楚瑞那兒,蕭楚恆也忍不住讚了他的本事。
這樣不靠譜的事竟也能說服寒燁相幫,想來他家四弟的能耐,也是見長了。當下心幽了一轉,而後看向楚瑞,思挑轉後楚恆開口說道。
“長姐這個法子的確出乎意料,不過四弟,你這一次也讓三哥驚了。這等不靠譜的事,你是如何讓王爺應的?”
“這很難嗎?”三哥的話叫楚瑞挑了眉,微勾上挑,楚瑞說道:“那寒燁,可沒外頭傳的那般雅高,事實上那個混蛋心裡頭也揣了一肚子的壞心思。我不過跟他說了這事,他一聽覺著有趣就直接應了,連個由頭都沒問。虧得長姐方才在三坊東家跟前好一番誇他,長姐你都不曉得,當時聽您說的那些,我這胃裡的東西險著沒湧出來。”
外人對於逍遙王,那真是處處贊誇,偏生楚瑞就不覺著寒燁是那樣的人。在蕭家四少看來,這逍遙王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偽君子,那心裡頭的心思,好多時比起他來還劣了不少。
寒燁究竟是個怎樣的脾性,是不好多猜的,不過蕭楚瑞卻是真的會鬧事的。聞了他的話,人也顯了幾分無奈,便是無奈之後,楚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