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清雅肅,不似楚傑說話時笑詢巴交,也不是楚恆開口時那一勁風流,更不像楚瑞出聲時壞思郎當。這突然插聲而入的嗓音,字語清楚,聲正腔圓,雖不是氣霸之態,卻自帶傲性風骨。
當聽聞這飄巡入耳的話,蕭楚愔便知這來人當是極其傲負之人。當下眉梢已是上挑,眸眼早已隨聲瞥了過去。那一番入耳的言語,根本無詢問詢,光是聽這話蕭楚愔已清來者何人。早已動了心思,如今這候等之人可算登場,她哪還能按得下性子。
當下抬眼瞧去,隨性上下便是一番瞥審。
這來者一身素緞布錦,青白綢衣,盡顯文人雅性,便是那衣襬之上縫繡的墨竹,翠翠而顯更為此人添了不少竹子的清雅澹泊。便是要說,倒也是個書生文人,只是那骨子裡的傲高之性,卻叫蕭楚愔有些不喜。
總覺著這一身文雅書性之人,瞧著他們的視線中總是蕩巡著幾分俯鄙,倒像是與他們交談或者坐上一處,都會顯著自個俗性。這頭一眼便直接自腦中閃過的念想,讓蕭楚愔不自覺蹙了眉,不過這一次的鎖眉倒也沒表現的太過突出,只是幽幽蹙了一下,倒是沒有開口。卻也是這蹙審之時,那已經行入內堂中的蕭楚然說道。
“大哥,楚恆,楚瑞。”先是衝著楚傑揖了禮,隨後看著楚恆楚瑞先後點頭,等著三人皆頷首禮應,楚然這才將視線移到蕭楚愔那處,揖禮拜道:“長姐。”
長揖之後不待蕭楚愔開口,蕭家二少已是正了身。一家子在此,便是遲歸,也當說個跟由,可蕭楚然只是簡單的揖了禮,這究竟上了何處,為何此時才回,竟是全無道明之意。
家中這幾個混弟,饒是總給自己闖禍,不過對於這幾個混小子,蕭楚愔早已視其為血緣至親,故而在對付他們時總是隨怒而言。發火責斥出手責罵,那是樣樣隨性,怎麼順手怎麼來。
可面對著這蕭家的二少爺,蕭楚愔卻提不起真性情,那一句“長姐”未能讓她露出真情的笑,只是淺淺勾了唇角,露了幾分客套笑意,蕭楚愔問道:“不是今早就已回府?怎麼?莫不是京都裡有要事?回府之後都沒能抽出空閒先報個平安,直到現下才得空出來露個面?”
這蕭家二少爺,蕭楚愔也是頭一次正面瞧見,話中客套甚至還帶了幾分疏離。可便是如此,早已操慣了長姐心思的她,一想著跟前這人也是自個的胞弟,這話語之中免得不還是滲了幾分關心,甚至於還有幾分責備之意。
出門在外,兩三年不知回一趟家,甚至於連封平安書信都沒送過。這家裡頭,饒是還沒構起姐弟情誼,光是想著這一件事,便由不得心中起了幾分氣怒。
對於蕭家這位二公子,大小姐的疏離之下明顯帶了更多責斥。只是這一份隱關斥責下的疏離,有人明顯不是很樂著受,當下看著蕭楚愔,楚然說道
。
“此次回京卻有要事,沒空事先同長姐報一聲平安,是楚然疏忽了。不過家中小廝上下,皆是清曉楚然已歸,縱是沒有親口告之長姐,想來長姐回府,也當立知才是。”聲聲自定,顯然對於親口與長姐報一聲平安,於他而言還不如手頭的要事重要。
楚然此語,蕭楚愔並未應答,只是松挑了眉又深了不少唇笑。倒是一旁的楚恆,可受不得二哥這般與長姐說話,當即人已顯了幾分不滿。話雖然不至於沉了應,不過楚恆還是說道。
“二哥,長姐怎麼說也是長姐,心裡頭當是關心咱哥們幾個。二哥這一去二三年,如今難得回了一趟家,有什麼事比長姐還重要的,重要得連親口報一聲平安都不得空,還得等著小廝來報。”
楚然那一番話,不只是蕭楚恆停下,楚傑也是為此蹙眉。臉上露了幾分糾愁之色,看著楚然,楚傑說道:“二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好不容易回一趟家,怎麼什麼都沒說就往外跑。這回家的頭一天也不知回來用膳,都這點了才回來。”
蕭楚然此行,實在叫人瞧不下眼,便是這性子最為敦厚的蕭家大少爺,這一次也是動了幾分斥意。只可惜這楚傑楚恆兩人的不滿,顯然入不得這清高之主的耳,面上仍是一派不入心的定然,倒叫楚瑞看著,橫豎心裡頭皆不爽快。
一聲重重的“哼”,嫌鄙之意油然湧溢,鄙斜著眼看著自家二哥,楚瑞說道:“二哥可是要行大事的,這手頭上的事自當要緊,莫說回京先來通報一聲。便是長姐當初險著沒了,人家也不見著回京看上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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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楚愔當初差點沒命,楚然不曾回過,這一件事始終讓楚瑞耿耿於懷。他是混性,可這一件事卻也算得上蕭家兄弟間的一記傷痛,長姐喪白之上,二哥不曾歸來,甚至於連人在何處他們都不知。
這事如何叫人釋懷。
這一件事,終是蕭楚然理虧,讓楚瑞開口一番質詢嗆語,楚然只是一頓,隨後說道:“長姐當初之事,的確是我之過,不過我當初雲歷在外,家中之事並不清。便是長姐險著病歿,這一事也是不知的,便是知了……”
“便是知了,又如何?”直接開口斷了蕭楚然的話,楚瑞呵道:“便是書信真的傳到二哥那兒,二哥也不見著第一時間趕著回吧。出門遊離,卻從來不給家中捎一份書信,也從不讓長姐知曉身在何處,二哥是明擺著想要雲蕩在外啊。”
這一番話,句句加針,楚然那處還沒應呢,楚傑這廂先一刻變了臉。私下忙著扯了楚瑞的衣袖,楚傑壓聲說道:“四弟,好好說話,別一開口就帶針帶棒的,仔細把長姐給氣著。”
這出口的話,最容易壞了情分,不希望二弟一回家便搞得眾人不快,楚傑這兒也是拿出大哥的魄勢想要壓壓。怎奈楚瑞好似並不吃他這套,大哥的輕扯,壓根沒讓他擱在心頭,反倒開口說道。
“大哥,我那話哪就帶針帶棒了,難不成大哥覺著楚瑞說錯了,二哥這樣,不是真想雲鶴求學嗎?咱二哥,最是清素清高,向來博廣勤學,一派君子風情,才學車載八斗,身側皆是文人雅墨,書香詩友,哪會樂著與咱們這些俗商之人為伍為伴。”
楚傑輕扯,非但沒壓下楚瑞的話,反而叫他一字一字咬牙而出。那說出的每一個字,拆開聽著皆是好意,可整糅湊到一塊,卻是意顯氣怒,滿是鄙諷。
全然不覺此話甚過,在吐道這一番話後,蕭楚瑞直接哼鼻嗤聲,別頭不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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